之乎者也，呜呼哀哉！
复旦大学数学科学学院党委书记王永珍同志不幸遇难后，作为王永珍同志的亲密战友，
复旦大学中文系主任朱刚同志不由得悲从心来，在朋友圈写下了一段文言文祭文。朋友
圈的反响如何？一定是点赞如雨，喝彩声响遏行云的吧？不然的话，何以惊动了复旦大
学网站的小编，将这段话原封不动地搬到了复旦大学官网上呢？可见当时的反响是很好
的，复旦大学文科教育的水平似亦可一见。
读罢这篇雄文，不由得我掩卷叹息：复旦大学中文系主任的语文，莫非是体育老师教的
吗？
有人说这是朱刚教授在朋友圈随手写写的，不代表其真实的水平。原来大学教授随手发
发的朋友圈是这么酸不拉几的吗？我不知道你们读了什么感受，我读完之后，就感觉那
个酸，那个迂腐，真是扑面而来。正的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这篇体育老师教出来的文言文，首当其冲的就是逻辑问题，既然你无从问得事实，那么
学生们又怎么个没有罔顾事实法？这不是睁着眼睛胡说八道吗？你既然不知道事实真相
是什么，何以判断网上说的都是谣言？你说谣言就是谣言？好大的官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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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王永珍生前人品口碑好，所以他就没有问题？我想请问：杭州杀人分尸案破案之前
，邻居都反映，他们夫妇感情很好，以至于到最后破案了还有很多人不相信这是事实，
不相信许国利下得了手，对警方最终侦破许国利是杀人凶手惊诧不已。
再举一例，汪精卫，曾经是国民党左派领袖，孙中山的遗嘱执笔者。这样一位刺杀过摄
政王，写下过“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的革命志士，这么浓眉大眼比朱时茂还帅的
帅哥，这么一位在“九·一八”之后积极鼓吹抗日的主战派，怎么就背叛革命去当了汉
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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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品口碑好，他就一定没有问题？人是很复杂的动物，看来朱教授对此一无所知。身为
复旦大学中文系主任的朱刚教授，其逻辑水平实在是堪忧。
而比人更复杂的，则是制度。
在复旦大学姜文华刺杀王永珍一案中，存在一个备受诟病的“末位淘汰制”。而2021年
6月17日，复旦大学发表官方声明：《关于王永珍遇害案的几点情况说明》，说“截至2
021年6月7日，姜文华与学校签订的1年聘任合同尚未期满，学校并未作出与姜文华解除
或终止聘用合同的决定。”实际上否认姜文华的杀人动机是因为复旦大学内部的考核制
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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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姜文华无缘无故就起了歹念？
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没有
动机的杀人是不可能的，即使证明姜文华是精神病人，一个精神病人是不可能在复旦大
学任教的，他从正常人到精神病人，受到了什么样的刺激，也一定是有原因的。这个原
因是不是由王永珍与其矛盾产生，需要进一步探明真相。王永珍虽然遭遇了不幸，但其
在此事件中的所扮演的角色，并不清楚，是否有过错呢？或者说是否与姜文华有比较深
的矛盾呢？现在看来，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
实际上，从《关于王永珍遇害案的几点情况说明》一文中，我们看到，复旦大学在2019
年8月31日姜文华合同到期但考核未达标之时，曾宽宏大量允许与姜文华续签一年，也就
是说到2021年8月31日到期。那么到期之前，肯定还会有最终的考核。
从6月7日事发，至8月31日合同，不过三个月不到的时间，虽然没有还没有到期，但姜文
华对自己是否还能呆在复旦，他应该有一个自己的认识。这个认识，是否是导致悲剧诞
生的主因呢？
悲剧发生之后，两个家庭毁了，这是复旦大学历史上从未发生过的重大刑事案件。作为
复旦大学的一名教职员工，朱刚教授深感悲痛，因而挥洒热泪，书写春秋，其情可悯。
只可惜，这么一篇不文不白逻辑混乱的文言文，居然出自复旦大学中文系掌门人之手，
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
什么叫“君子之泽，三世不斩”？就没有这样的说法！“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出自
《孟子·离娄章句下》：“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小人之泽，五世而斩。予未得为孔子
徒也，予私淑诸人也。”孟子的意思是说我啊，就没有亲受过孔子的教育，我啊，是孔
子门下的私淑弟子，就不是正式的入门弟子。因为君子或者小人的影响啊，最多到他们
弟子的五代之后也就到头了，你也学不到啥。比较复杂，简单一点，你也可以差不多理
解为“富不过三代”的意思。那什么叫“君子之泽，三世不斩”呢？是朱刚教授认为，
君子（比如王永珍同志）在三代以后（我们就算60年吧）之后，他的影响依然存在，是
不是这个意思？这只能说是朱刚教授自己生造出来的一个词。
还有大家议论最多的“求仁得仁”。
包括严锋老师在内认为朱刚“求仁得仁”没有用错的，有亲戚朋友去世了，你去跟他们
的家属说“求仁得仁”呗，你看看他们是什么反应，什么感受？有没有一种想要揍你的
冲动？
求仁得仁这个词，我印象很深。因为有一年我采访台湾著名作家朱天文，她跟我大谈“
求仁得仁”，朱天文的原话是：
我记得在《论语》中，孔子曾经说过“大扣大鸣，小扣小鸣”。就是说你对自然界的理
解也好，对社会人伦的理解也好，你对一切的理解都会像回声一样，你扣得大声，回声
也会大声，相反的话，扣得小声，回声自然也小。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扣法，结果也有不同的回声。张爱玲看待世界的方式基本上荀子所说
的“性本恶”，张爱玲是以恶待恶，而胡兰成则认同于孟子的“性本善”，他看待世界
的方法就是以善待善，这是两种不同的世界观。我总结来说，就是善扣善鸣，恶扣恶鸣
，求仁得仁，求恶得恶。朱天文是胡兰成的弟子，她的立场问题我们暂且不去管它，我
们就看她在这里对“求仁得仁”这个词的用法，是作为“求恶得恶”的反义词出现的。
求仁得仁，出自《论语·述而》。当时孔子的弟子子贡问孔子：“伯夷、叔齐是什么样
的人呢？”孔子曰：“是古代的贤人。”子贡又问：“他们有怨恨吗？”孔子曰：“求
仁而得仁，又何怨？”意思是他们求仁而得到了仁，为什么怨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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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卫国国君辄即位后，其父与其争王位。孔子的弟子冉有就去问子贡，孔子会不会帮
助卫国国君。子贡就向孔子问了伯夷、叔齐的问题。我们知道伯夷、叔齐是商朝末年顾
竹国的两位王子，他们的父亲想让叔齐继承王位，他不愿意当，让给哥哥伯夷，他哥哥
伯夷也不愿意当，就一起跑掉了。最后商灭后，不愿意食周粟，饿死在首阳山。
伯夷、叔齐的互相谦让和卫国国君之间的争权夺利恰成对照，孔子才说了“求仁得仁”
的话，所以这句话也不能完全按照百度百科“满足了心愿”来理解。
我的理解，朱刚原来的意思可能是说：你们这些人不要瞎比比，王永珍求仁得仁，无愧
于心，并不是说王永珍满足了心愿的意思。但是呢，要这么用，你起码得证明王永珍是
个伯夷、叔齐似的与世无争的人，是这样一个仁者。伯夷、叔齐放弃了王位，而王永珍
呢？当着复旦大学数学科学学院党委书记，你拿一位在职的党委书记和伯夷、叔齐这样
的仁者比你觉得合适吗？朱刚真的知道孔子在《论语·述而》中用“求仁得仁”的意思
到底是什么吗？我觉得他不知道，无知者无畏，方有这一场悲剧之后的笑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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