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想去锯（借）一条尾巴
---教师节将至，回忆一下我的启蒙老师

我的启蒙老师姓黄，就是隔壁村子里的人，是个民办教师，教了我一个学期（我上学是从一年级第二学期开始上的）。
  
从家上学大概2公里左右穿越山、岭和林的小路，每天四趟。学校设在一间敞开的木房子里，一个老师教一、二、三年级。记忆中一共15-20人，每个年级6个人左右，混着坐。老师一天轮流给一二三年级的人上课，轮流上语文和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写字非常直。

老师白天给学生上课，晚上种地。记忆中他说，好几次月白风清的晚上，他在地里干活，有鬼和他作伴，他也不怕。

因为我没有读一年级第一个学期，所以一开始上课一点都不懂在干什么。看见别人作业本上有红√，我非常羡慕。经过一两周摸索，自己会写一些加减法数字，老师给我打红√，我好高兴。还有一次，大概是上了一两个月的时候，我被叫起来读语文，有一句“……它想去借一条尾巴……”，借字被读成锯，老师叫我重复读，我怎么也读不通。

教室前面有一棵柳树，课间，老师得意的说，再过几年，全部学生爬上树都可以承受。

他有一次看着我口算，我皱眉头的样子，他说“吴治永聪明，他这是在思考问题”。

有一次，我父亲从乡里回家的路上，和不远处在干农活的黄老师生活，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产生了口角，于是我父亲说孩子不在他那里上学了，后来我就到另一个镇（但是距离家不远）的一所小学上学去了。

黄老师终身未娶，据说是太清高了。我读初中的时候，他开始做生意，卖纽扣、针线、毛线等……，再后来，听说他自学中医……

后来我离开家乡，很少回家了。有一次回家，我特地去他的屋里看他。拥挤不堪的小屋里，他坐着发呆中。看见我，非常高兴，问我在干什么工作，怎么样……，我一一应答。然后他告诉我，他现在在做水利工程，黄河水利工程就是他设计的，还获国家设计一等奖，过不了多久要来北京领奖，到时候来看我。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一边点头，一边莫名的思索着人生……

2017年底，我父亲过逝，黄老师来我家，大家在院子里聊天的时候，他敲打一种乐器，然后哼唱起来，说“这是大秦舞曲”，我非常吃惊黄老师居然懂欣赏艺术。

还有一次，听说他和他侄子不知是为啥，他侄儿报警了，警察居然用手铐把他铐起来了，我一声叹息，但也不知如何是好。

遥祝黄老师教师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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