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据者是不是前辈大咖,考据有没有道理,这两者是不相关的。这是独立治学的基本原则。
我这本书给出了许多前人未有的考据。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吧:
“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
晋代崔譔说“水击”=“击水踉跄”。后世的学者都采用了这一条,成玄英、郭庆藩、刘文典、王叔岷、陈鼓应、章启群、方勇、孙通海、张远山……各位前辈的解读我全都学习过,但恕我不能采用,因为我额外考证出这么两条:
《战国策·韩策》:“陆断马牛,水击鹄雁。”
《韩非子·显学》:“水击鹄雁,陆断驹马。”
故此,“水击”其实是先秦常用词汇。不能解释成“击水”,更不能通假成“激水”。
所以,咱们要是用学术逻辑来讨论庄子,用论据来证明观点,就很有意义;
要是光列举谁谁谁的观点,用观点来证明观点,那就意义不大。
【 在 xiaobing88 的大作中提到: 】
: 第一句如果解释为野生之马被风吹,要么就是小马如浴春风,要么就是喝西北风,让小马喝西北风长大,这能解释成化育?还有,野生之马能像尘埃一样被风吹的上下浮动,这是龙卷风,搞成野生之马,根本就和后面的吹字搞不出任何联系,牵强附会。
: 而且换个平常人思维,就是老农,文盲,就像我似的,一看野马,也就当成是野生之马了,但野生之马跟吹气也联系不通,只有高手告诉我野马是阳焰的意思我才理解,因为如果把野马理解为野生之马是最笨解,就是因为讲不通,其他高手才会考据出是阳焰的解释。
: 沈括的《梦溪笔谈》,不能说北宋沈括一点考据也没做吧?我觉得宋朝人做先秦文献的考据,起码比现代人考据,时间更近点。
: 梦溪笔谈原文:《庄子》言“野马也,尘埃也”,乃是两物。古人即谓“野马”为尘埃,如吴融①云“动梁间之野马”,又韩偓②云“窗里日光飞野马”,皆以尘为“野马”,恐不然也。“野马”乃田野间浮气耳。远望如群马,又如水波,佛书谓如热时“野马阳焰③”,即此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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