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浆、豆腐
好久没在食堂吃早饭了,前几天早餐在学校食堂居然喝到了真的豆浆。之前学校食堂早餐都卖假的豆浆:豆浆精加白开水冲兑。说是豆浆,看着像牛奶,惨白,盛到碗里比牛奶还稀亮;喝到嘴里,一点儿豆浆味儿也没有,一点儿牛奶味儿也没有,就一股高科技的化学的味道。这“豆浆”一卖好几年,真是缺了大德了。
现在食堂的豆浆,暗黄,虽然也有点稀,但是有豆浆味儿,甚至还有一股豆浆糊锅底儿的味道,更让人觉着货真价实,不由得一口气干了两碗。
最难忘的还是小时候年前自家做豆腐时喝的豆浆。那时候做豆浆,都是浆渣分离的,喝着不拉喉咙,做豆腐当然更是如此。要是卖豆浆的话,会多加水,比较稀。但是自家做豆腐,自然是越稠越省柴火。那个豆浆相比普通的豆浆,简直可以成为原浆,稠稠的。如果能再加上一勺白糖,琼浆玉液不过如此吧。喝到嘴,咽下肚,能感到一股暖流从口腔直流到丹田,营养仿佛也一路滋润到全身,你甚至能听到到自己正在长肉的声音……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那个原浆加上卤水,豆浆就变成豆腐脑了,将这些豆腐脑盛进蒲草包,漏水压实,就是豆腐。
如果没有卤水,石膏点豆腐也行。和卤水点的口感不一样,各有特点。最怕豆浆烧开了,卤水没有,石膏也没有,就只能喝一大锅的原浆了。
在文革期间,我们乡有乡亲遇到这样的事情。那时农民日子过得艰难,平时都吃不着肉,也就过年好不容易做一包豆腐,结果豆浆烧开了才发现忘了买卤水。原浆虽好,当不了豆腐,更不能过年。老乡绝望之际,忽然看见家中的毛主席石膏像正慈祥地望着他,在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他终于用一根麻绳,吃上了豆腐,同时也保证了毛主席雕像除了消瘦一圈外完好无损。
要说这事儿别人不应该知道,结果这位老乡在新奇、害怕、欣喜、兴奋、激动等复杂的情绪下,实在控制不住和别人分享的欲望,自己把这事儿给扩散出去了。在那个时候,这意味着什么大家应该知道,结果就是老乡差点儿被斗死。
现在日子好了,吃豆腐吃肉都很随便了,那个不堪回首的日子真正地过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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