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节返回我那早已只在记忆中留存的家乡,母亲佝偻着身体做饭洗衣,父亲看我回来便早早地骑上车子去买豆干和猪肉。看着这城市,游荡在那熟悉的不能熟悉的街道,一切又似乎变得陌生。那个和其他北方四五线城市区分度极小的城市留给我的只有那消逝在烧煤烟灰中缥缈的回忆。
城市变了,变出了很多大楼和房子,变出了各式各样的交通工具,人们的手上也变出了各种各样闪着光的手机、平板,映射着一张张麻木而憔悴的面容。穿过那条曾经每天上学穿梭的街道,看着那些自己穿过一样样式的孩子零星的从巷子里走过,情绪时而平静时而激动。
一群二三十岁的孩子蹲在路边看着手机刷微博,看微信,刷短视频,消磨时间似乎能给他们带来更多快乐。而路边六七十岁的大爷大妈却坐在马扎上望着远方发呆,他们可能是退休的老干部也可能是下岗的职工更或许是母校退休的老师,似乎在回想着属于他们峥嵘岁月。
那些未被忘却的记忆,那些压在个体身上像一座座五行山一般的历史的尘埃,那些被拾起又被放下的难忘瞬间,都定格在了这个小城的袅袅的炊烟中。
我曾以为此次故地重游不一定要这般善感多愁,只是那熟悉的风铃生、一遍遍回响的下课铃声、物是人非的旧景让人感时伤怀。过去的几十年间这里也发生的不小的变化,然而被西部大开发和东部崛起政策落单的城市注定成为时代的弃子。
或许时代铸就他:他古朴,洋溢着2500多年历史的沉淀;他婀娜,历史和现代交汇浑然一体;他低调,总是被人忽略了他的存在;他落后,满目疮痍的大山阻挡了他前进的脚步。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吃着母亲做的手擀面,坐在父亲的自行车大梁上,时间突然缓慢、静止了。他们是我心中永远的牵挂,每年过年和过节,想到能和家人团聚,日夜难眠,茶饭不思,直到踏上回家的列车,心才到了肚里,虽然已过而立之年,但每次回家,依旧什么都不做,不是自己不做,而是父母什么事情都不让我做。一家三口拉拉家常也是其乐融融。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也。往而不可追者,年也;去而不可得见者,亲也。我那善良朴实的双亲,我无法用言语精确地表达感谢之情,只能默默地企盼你们身体健康,一切安好。
我不知道多年之后再一次审视现在的文字会有怎样的感受?那些我以为会念念不忘的那个校门口的文具店和善的店长,那些熟悉的老师,那些已改变的、未改变的、正在改变的人和物似乎都在记忆的深处沉沉睡去,再也唤不起。
--
FROM 111.206.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