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在时间之中彷徨,从宇宙诞生直到死亡的时间里。所以我们无所谓生,也无所谓死。只是风。—— 《且听风吟》
世界上的声音总是太多,像一口巨大的熔炉,熔炼着自然的风啸、雷鸣、雨落;机器的尖锐、犀利、嘈杂;动物的犬吠、鸟啼、蝉鸣;人间的呼吸、哭笑和喧嚣……有时节奏分明,有时混沌无序。接收着各种声音,我们逐渐被铸造成了实体,像疾驰的雕塑被禁锢,如漏风的砖墙在穿越,去至柔的气息中弥散……不知所来,无从捕获。
然而,五色令人盲目,五音令人耳聋。莺歌燕舞,琴瑟和鸣,巧舌如簧……所谓的“人籁”,大多数重复乏味,单调空洞,深受技巧、情感、意念的影响,往往是压力和困扰的来源。当周边的一切都在信息化,五色和五音被想尽一切办法注入到我们的感官中,如果无法摆脱,就容易让尘垢填满空虚,自己也就慢慢成了尘垢。
那么,只是风。
沧海一粟,恒河一沙。 来自自然界的声音是“地籁”,是风吹过竹林的呼啸,海浪撞击岩石的浪涛,也是夏夜雨后的蜻蜓翅膀的扇动。它们没有经过任何装扮和矫饰,始终不存在违和与压迫性。雷填填兮雨冥冥,猿啾啾兮狖夜鸣,风飒飒兮木萧萧……自然的声音,是纯粹之美,和谐之形。
比起音频和视频,永远更青睐文字的原因,大概也是如此。
凝固成现实的声音,永远没有文字背后的自然虚静,无限意象。无声的文字背后,是韵味悠长,也可能是自然的余音缭绕。那是轻舟已过万重山的猿鸣,是江枫渔火对愁眠的乌啼,也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的落瀑……
所以,我们听见风,或在文字中听见风。
而风,如果不需要被听,就成了”天籁”。
把执着万物的念头都化解,把自我放空到极致,和光同尘,虚室生白,那我们听到的所有声音,都可以是天籁。
此时,我们的天地,包括我们,就可以从四方变成八方,从八方变成万维。
我们和风同在,风也成了我们自己。
且听风吟,天籁无痕。
--
FROM 114.250.1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