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上有个问题,“简单的快乐是什么?”3000多个答案几乎没有两个一摸一样,这简直是“人世间悲喜并不相通”很好的证明了。
要我回答的话,简单的快乐,就是看到很多痴癫的大脑在发疯。这样的痴癫,其实也不那么经常能见到,但每次我都产生了发自内心的快乐。
一个晚上,两个小小孩在一边过马路一边玩“快问快答”的游戏。规则是在一个没问完前,另一个就要答非所问地回答完了。疯狂的旅途就此开始。一个问“地上的砖是什么颜色?” 答:“手表”,“哦,原来是手表铺的马路……”。狂笑不止。另一个问:“路灯是什么形状?”答“爸爸”,“哈哈,爸爸原来是路灯……”继续狂笑不止。就这样,小宝宝的游戏玩一路,我也跟着他们痴癫一路,内心傻笑不止。
一个上午,一个小孩说:“这套卷子我不会。魔法书里有什么魔法?填三个。” 我:“变形”。小孩:“吃屎”。我:“吃屎不文雅,改成吃人”。小孩:“太好了,我被吃了,不用写下面的卷子了。” 刚刚傻笑完,发现: “还有一道土豆的题,问一个圆滚滚的土豆滚到哪里,看到什么?” 我:“滚到肚子里。” 小孩:“三个空,需要滚三次,我写了滚到菜市场,看到西红柿,然后滚到家,看到什么呢?” 我:“厨房啊”。小孩:“哈哈哈,那接下来滚到肚子里,一定看到了便便”。我:“还是填同类吧”。答完题,我们又偷偷乐了好一会儿。
有一次在地铁上,看到几个初中生在安静的车厢狂笑不止。原因是一个男孩收到学校发的奖品是一罐抹脸的油。几个大男孩为这个女里女气的小玩意,设想了各种情景,把肆无忌惮的疯癫笑声传染了整个车厢,我也偷偷跟着笑了十几年,每次想到都觉得好笑……
总是被一颗颗痴癫的大脑,撒播下痴癫的快乐。“痴癫让人快乐”的理念一直扎根我心。柏拉图会誓死捍卫他的理性,尹壁鸠鲁会誓死捍卫他的幸福?谁又会捍卫简单不过脑子的快乐呢?
年轻的柏拉图认为连艺术引起的快乐都是粗鄙的,因为会妨碍理性。晚年虽然承认了形式美带来的快感,但对于不遵守形式的东西,一定是不屑一顾。亚里士多德则强烈主张,幸福不等同于快乐,感性的快乐不值一提,非感性的快乐才值得追求。对快乐最有发言权的是尹壁鸠鲁,然而,短暂和表面的快乐,都被他嗤之以鼻。内心持久稳定的富足和对万事万物的思辨才是这些哲人的人生哲理。
那么,怪诞、荒谬又毫无沉重感的那些瞬间,为什么总是次次压中笑点,让人喜从心来?
组织和秩序如此给人镣铐,权威与禁忌一如既往藐视众人,陈词滥调充斥着绝大多数人的生活,老生常谈让语言失去新鲜感……还有什么比无拘无束的妄语谵言,更拥有自由潇洒的灵魂?
语言本身就是一种秩序,处处压迫神经,终于有一帮小孩在疯狂的解构语言,模糊意义,创造荒诞。虽然没有荒诞主义那样深刻的悲观与讽刺,但也足够天真、冒险与刺激。况且,连最最肯定痛苦的叔本华都说了:“快乐从否定中诞生。高级的精神快乐才是真的快乐。人生就是在痛苦与无聊之间摇摆。” 连短暂轻松的快感都没有了,那快乐更是遥不可及了。
如果世界是在一片混沌中强行建立起来的一道道铜墙铁壁、一组组生硬关系、一条条霸道秩序,那么,从解构中会获得快感,在荒谬中将觑见幽默,从重建中将稳定核心,无限逼近真实,无限破除幻象……
对于居家旅行治愈良方的含笑半步癫,尼采也是极力抒情赞美过的,在毁灭和无意义中陶醉片刻的酒神精神,代表狂热、过度和不稳定。是讲求实事求是、理性与秩序的日神精神的对照物。日神精神无时无刻不被讴歌,毕竟大家都要在太阳底下讨生活,那么,就让孩子们来赞美酒神吧,也许,只有黑夜,才有一种超越的内心世界,才有痴颠的大脑在发疯……
好了,写完这些,世另我说:“你可以去精神病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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