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远古与爱斯基摩人都有弃老的风俗，日本有个著名的小说是《楢山节考》。当然，古代还有寄生墓和自毙洞的恐怖传说，老人到了一定岁数，就坐到山上的一个洞里，每被送一餐饭，就往洞口垒一块砖，直到洞口被砌满。

弃老有点小众了， 但生命就像敢死队的时代很多，比如以前的孩子一窝一窝出生，总有一些活不过婴儿时期……那个人像蚂蚁一样英勇无畏的时代，对人珍惜不起，也悲伤不起。

人的感情撞在每个时代的腰上，都有不同的火花。

除了相处产生的感情，对抽象事或抽象人，感情似乎是一种公式。很多人会同情身边人的遭遇，哪怕没见过只是听说过的人，但对远方相同命运的人，就会完全无视。对于道听途说的人和事，人并不因同样的死亡，同样的病痛，同样的折磨，而报以同样的感情。
因此，人总是表演感情多过体验感情。这时候，感情是时代的，取决于时代强加给我们的道德，更取决于亲疏远近造成的注意力分配。

也正因此，所有无法直接抵达感情对象的感情，都很廉价。无论是对国家、团体、事业、作品，个人，只要不是直接倾注了心血和努力的感情，都没有任何意义，因为那只是公式与表演。热爱廉价，同情廉价，珍惜也一样廉价。

口头的感情，除了感动自己，上升为道德优越感，似乎也没有别的作用了。那是被社会规训出来的感情，媚俗而不自知，局限眼前而看不到人类普遍，无法在条件下衡量，既无价值也无公正性。

当然，公式的作用是矫正，矫正善恶，虽然无法避免人类在感情上猥琐且虚伪发育，但能建立社会化大众化的价值观，避免人类情感彻底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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