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很古的时侯就有这首歌谣了:
“哎------
金哥吹笛银妹唱
清风送暖溪水欢
哥挖草药妹采茶
穷苦人儿心相连”
说起这首古歌谣的来历,还流传着一段十分动人的故事呢。传说很久以前,有个又瞎又穷的石匠岳老汉,儿子和媳妇双双早亡,只留下个聪明伶俐的孙子叫金哥。祖孙俩住在茅屋里,相依为命熬着苦日子。那年小溪对面另一所草棚里,小银妹唯一的母亲也被狠心的财主胡员外活活逼死。这乳牙未脱的小姑娘,在凛冽刺骨的寒风中孤苦伶仃饥寒交迫地扑在坟前,直哭得死去活来泪尽声嘶。幸被慈祥的岳老汉抱回家中抚养。从此,金哥银妹就象一对亲兄妹,一家三口同甘苦,一起挨着穷日子。每天清晨,小银妹提着茶箩,金歌手提药锄背着药筐,双双上山挖药采茶。哥哥处处小心照料妹妹,淘气的妹妹也深深爱着哥哥,春夏秋冬,秋冬春夏,俩人形影不离。
一个明丽的早晨,象往常一样,一早金哥就携着银妹开始了他们一天爬山越岭、淌溪翻山的活计。当时朝阳虽未露脸,霞光却早已璀灿漫天,金雯紧贴着浩渺的天极;雪白的云海在山谷间徐涌。八音鸟美妙的歌喉在松林里婉转鸣唱;鲜红的杜鹃花星星点点缀满了山坡、林薮、草丛。经过一夜春风拂扰,桃花溪里漂满了粉色花辨。兄妹俩缘着参差山石上下,进入山谷。他们看见小猴在树林里尽情嬉戏;松鼠上上下下奔窜,忙得不亦乐乎。兄妹俩又轻快地攀上对面的山岗。白云氤氲,缓缓腾游,一如天门洞开,忽而显豁出湛蓝的天空,顿时千万道金光奔涌而来,无穷无尽,直扑眼帘,照亮了整个山谷。阳光披满了光秃秃的岩石。一霎时,天都峰上万点银星争辉夺目。山腰里残云缭绕,不胜缠绵;远眺万里云平,直铺太阳脚下。举头仰望半空中,山峰刺破云海直指青天;岩隙里,插着无数根挺拔的劲松,灵芝在险巇的峰顶迎着朝阳呈祥现瑞……
由于连日春雨绵绵阴云不开,一连几日不能上山,使得兄妹俩愁眉不展,蓦然望见这明媚的景色,心里顿时充满了无比的光明。总角广额的金哥情不自禁地抽出了他那支心爱的短笛坐在一块岩石上光明欢快地吹起来,顿时声彻明朗无际的四方,银妹也兴高采烈的拍起小手合着这光明的笛声清音唱起了这首爷爷教的歌:
“哎……
金哥吹笛银妹唱
清风送暖溪水欢
哥挖草药妹采茶
穷苦人儿心相连……”
歌声中银妹那快活的脸蛋又圆又红,天真烂漫,象初升的太阳,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比溪水还清,比明星还亮。她那清亮的歌声比百灵还灵!笛音未落银妹忽然想起了什么,急不可耐地问金哥道:
“哥,那太阳升起来的地方一定是个快乐的地方吧。”
银妹巴眨着那双乌黑的大眼睛神秘好奇地问金哥。
“那是神仙住的地方。”金哥不假思索地答道。
他俩一边说着一边攀上一个兀出山崖的石岗。金哥从岩壁石缝里摘下一朵灵芝放进背篓里。然后齐齐登上这块横空出世的巨岩之顶,下临着万丈深渊,他俩齐首眺望东方:广袤的天空下群山陵嶒,雄鹰在远山顶上盘旋,白云在山腰飘游,连延缠绵。突然眼前现出一个五彩缤纷的光环,正放射着灿烂的光华,环中倒映出他俩携手共立的身影。
“哥,这就是爷爷说的佛光吧?!”银妹惊喜地摇着金哥的手大声问道。
“嗯”金哥兴奋地点点头,指着金环对银妹说道,“真有趣,你看,这是你,那是我。”
“噢,原来这就是佛呀,哥,我现在知道了……”
“你又知道什么了,看你胡说八道的,这是佛显灵,傻丫头。你会成佛的,变成女菩萨,就象观音娘娘,但要等你长大后。”
“那你呢。”
“当然也会。”
“为什么?”
“因为见到佛光呗。”
远处的灌木丛里几只野山羊和一些野牛在那里探头探脑、小心翼翼地啃着地皮,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它们就逃之夭夭。一群长眉毛,留着山羊胡须,仿佛披着深色大氅的猴子在瀑布边顽皮地戏耍。正走得闷,指着耸入云霄的轩辕峰金哥对银妹讲起了爷爷的老故事:
“很古的时候,一次浮丘公朝见皇帝,发现他眉毛紧锁,一脸忧愁,便不安地问是何故。黄帝摇了摇头叹道:‘我老啦,不中用啦,我愁的是许多事还没办:土地要开垦,河流要治理,禽兽要驯化,植物要选种……’。浮丘公虽然一片忠心深感不安但也无可奈何,难过地劝道:‘帝王呵,凡人哪能不老,不比神仙可以永保鹤发童颜……’不料一说到神仙两字,黄帝那阴云笼罩的脸上豁然开朗,心里仿佛也一下子开了窍,当即打断了浮丘公的罗皂,命令他立刻要找到一个可炼丹的地方,他要去长生不老的仙境。浮丘公不敢逆龙颜只得硬着头皮唯唯领命而去。这一去一晃三年不见浮丘公的影子,黄帝左等右等不见他来,每天吃不香睡不甜。忽然有一天容成子来报:浮丘公回来啦!黄帝急忙倒履相迎。浮丘公一见黄帝便施礼道:至高无上的帝王啊,臣终于找到了仙境,数不清的灵芝长满山坡,正等着您的大驾光临呢。黄帝迫不及待地问那地方究境在哪,浮丘公这才不慌不忙地说出来:
‘江南有群高山,因其多黑石,臣便给他取名“黟山”,那里整日仙云飘荡,岩壁缀满灵芝。’
黄帝高兴得手舞足蹈,迫不及待要去。第二天便带着浮丘公和容成子跋山涉水不辞辛劳直奔黟山而来。进山时黄帝先在汤泉沐浴,洗尽凡尘,然后设丹井,三人一心一意炼起了仙丹。说来也怪,自从黄帝幸过温泉,这泉水从此也居然灵验起来,即使冬天也热气腾腾的,所以后人叫它温泉。后来炼丹炉一声巨响,射出万道金光照亮了全山------他们终于炼就仙丹腾云驾雾慢慢飘去。只留下轩辕峰、容成峰和浮丘峰。”
“他们都到太阳升起来的地方去了?”银妹疑惑地问。
“嗯。因黄帝在此得道,后人便把‘黟山’改名‘黄山’。”
“多美的神仙,穿着大衣服,但愿我也能飞升成仙,张开我美丽的衣袖,象蝴蝶一样飞起来。”银妹说着张开灵活的小手臂闭上眼睛学蝴蝶状。“可那里会亮得睁不开眼的。”
他俩且说且笑,边采边走。
云雾里忽然露出莲花峰,雄伟入云犹如巨莲升空。
“哥,我长大了也做仙子,变成一座更大更高的山,生满采不完的药,只让你一个人采。”银妹自言自语,又吃吃笑了起来,两只系着红头绳的羊角辫高高撅起挂在脑后,下坡时一步一跳,犹如两朵火红的石榴花,点缀着幽暗的榛林。她的笑声回荡山间,仿佛使天空也变得更加朗丽舒畅了。小溪旁长满了黄莲,甘草和龙须参;悬崖脚下的云雾茶随风飘散着阵阵清香。银妹如见到宝贝,飞奔而去,放下茶箩,心灵手巧地飞快采起来,两只小手就象两片玉蝶在茶树上下翩翩起舞。采着采着小脑瓜子里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直冲着正聚精会神找参的金哥亮开了嗓门:
“哥,上回那只小鹿还会回来吗?”
金哥抬起额上映满阳光的头不耐烦地回答:
“会的,死丫头。”
“为什么?”
“因为你喜欢它呗。”
“那它会喜欢我吗?”
“那还用说。”金哥嫌厌地回道。
“它也懂人事?”
“当然,它比你还懂事呢。不安心采你的药,什么都要问个没完没了,真讨厌!”金哥忍不住抢白了她一句。银妹自讨没趣一声不吭赌气采起来。
春天是个美丽的季节,令人陶醉、神怡,那时山坳里娴静的仙女花披着洁白的绸衣亭亭玉立,抒发着醉人的幽香;妖冶的山茶花、嫣然的野兰花争奇斗艳,争风吃醋;木莲花此时也撑起一个个圆盖,东风无力,昏昏欲睡。美丽的山间万紫千红,充满鸟语花香,引得蝶围蜂阵乱纷纷,置身其间让人心花怒放……兄妹俩顺着峤道走出山谷,眼前便是“猴子观海”。银妹一下子又高兴得拍手欢跳起来:
“哥哥,你看那傻猴还蹲着呢。”
“又痴又呆!”金哥也不禁被那傻猴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那么大海和小海呢?”
“爷爷没说。”
“你说他们还活着吗?”
“早死了。”
沉默了一会银妹又悄悄问道:
“哥,佛爷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儿?”
“没什么可看的,一个木头人罢了。”金哥不屑地回答道。他还一边说一边模仿菩萨坐在莲花座上的姿势,又丑又滑稽,引得小银妹差点笑岔了气。
“从前爷爷带我翻过大岭,山那边‘翠微寺’里看见过几回,寺里还有个披麻的麻布和尚呢。”
“好哥哥,带我也去看一次吧。”银妹可怜巴巴地哀求道。
“小姑娘走不过那边大壁,等你长大了我陪你去烧香许愿。”
“我能走!就现在,否则我就不回家,我不走了。”银妹说着竟蹲下来真的耍起了无懒。
“你不听话我就要叫老妖出来。”金哥指着松林深处吓唬她。“绿色的眼睛,血红的大嘴,专吃小姑娘。你不走我可自已回家了。”说完也假惺惺地就要走。可怜的银妹又急又怕又恨,“哇哇”大哭起来,晶莹的泪珠一串串直挂下来。金哥这才折回来哄道:
“只要你听话,以后就一定带你去,我发誓。这下该行了吧。”
银妹这才转悲为喜乖乖地跟着走。
“哥,那我几时才算长大。”
“再十年。”
“十年以后一定要带我去,噢。”
“嗯,一定。”
“你不会骗我吧。”
“不骗你,我发誓了,男子汉大丈夫决不食言。那你听话不?”
小银妹乖乖地点点头,擦干眼泪,终于雨过天晴破涕为笑,又奔奔跳跳地走了起来。
“好哥哥,和尚又是啥模样?对你说什么来着。”
“那才叫做怪人呢:光头、合掌、闭眼、整天盘腿呆坐,跟木头差不多,只多了一口气,满口嘟嘟嚷嚷没人能懂。”
“啥意思?”银妹瞪大了眼睛好奇地要问到底。
“说佛一直跟着好人,到处显灵,保护好人,只要信他,不贪心,你要什么他变什么给你。比如你要茶,他在山里显灵变出许多茶树给你采,你要药他变药,专为穷人消灾弭难呢。”
“哦,佛就是药,就是茶,原来就在山里啊。”银妹恍然大悟。
“看你胡说八道,真是个不懂事的毛丫头。”
“那么会不会跟着胡员外?”
“当然不会,佛可有眼呢,听说有一千只呢,好人坏人他一眼就知道。他专惩罚欺侮百姓的恶人。”金哥一本正经地说。
“怎么个惩罚法?”
“比如胡员外进山,终有一天被老虎、豹子吃掉或跌死。这老狗。”
“那未他怎还不死?”
“死期一到他想逃也逃不了。刚才我们见到的佛光就是佛显灵呗。”
“那未佛又成光了?”
“嗯……”金哥皱着眉搔搔头,“等你长大了自己去问麻布吧。我也搞不清那许多。”
“我要问:‘老佛爷,老佛爷,为什么你不给爷爷治眼病。’”
兄妹俩亲亲热热一路讲话一路采。一路上画眉、黄鹂、碧鸡、蜡嘴……百鸟千唱争喧枝头陪伴着他俩。其中相思鸟最活泼可爱,成双成对形影不离;一只白鹤停在老龙潭边顾影自怜,梳理着自己洁白的羽毛。银妹又指着老龙潭问金哥:“哥,老龙和小龙还会从潭里再出来吗?”
“如果天旱他们还会出来,他们怕阳光才躲在这里。”
“为什么要挖了他们眼睛?”
“违背玉帝玉旨呗。”
“玉帝太坏了。他们都是好龙是不是?哥,他们都不饿吗?”
“神仙是不会饿的。”
“你敢不敢去龙潭洗手?”银妹瞪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等金哥回答。
“敢。他们可不会害咱们。”金哥胸有成竹地说。
“会吃小姑娘吗?”
“听话的就不吃。”金哥肯定地说,银妹感动地点点头。金哥接着说:“你不但可洗手,还可掬水喝呢。”
“那么他们喜不喜欢吃茶宝?如果我想让他们吃我采的茶呢?”
“他们以后会保佑你的。”金哥十分肯定地回答。他们走累了坐下休息。还未坐定,小银妹又性急站起来,蹑手蹑脚走过去,似乎怕惊动他们似的,小心翼翼地把茶宝撒在潭上,看着那片片碧绿的翠叶浮在清翠的潭面上半天没动静,才回到金哥身边,挽着他的一只胳脯,两眼一眨不眨地瞅着老龙潭,等了好久还不见动静,不免焦躁起来:
“哥,他们怎还不出来吃呀。”
“他们怕你看了害怕,要到晚上才出来呢。”又等了一会还不见动静。银妹饿了。
“哥,我要吃饭。”
金哥于是从篓底掏出一块锅粑递给他。
“哥,你不饿吗?”
“现在还不到正午呢。我不饿。”银妹强咽了一口口水又递了回去。
“你不饿我也不饿。”金哥愣了一下也只得跟着银妹一起吃起来。
他们周围犹如一个百花盛开的花园:细密柔和的胡须草披挂在岭间;云雾草从石缝里探出头来;坚强的还魂草则深深扎根石中;灯笼花开得遍地都是;青春花身穿艳丽的舞衣临风欲倒,不胜娇怯;马挂木正点头哈腰向人致意,香气最浓的要数木兰花了。银妹匆匆吃完,摘了一朵簪在头上,兴高采烈地转过头来问金哥:
“哥,好看不?”
“象个小妖精。”金哥赞美道。
吃完了,他们背上茶箩药筐继续前进。不知不觉来到了白鹅岭。银妹忽然凄楚起来:
“白鹅姐姐真可怜呀,王母娘娘为什么这样狠毒呢,石汉还一点不知道呢,是吧。”她为白鹅报不平。金哥正费力拽她上山,气喘咻咻无心回答,直到百丈泉他们才停下来喘口气。
“前面百丈泉才真神呢,一下子冲走了昏官张癞父子。”金哥指着一条山泉说。
一阵湿雾袭来,四周顿时朦胧起来。行不多远便到了石门,云雾又挤出山隙飘去了。
“银妹,你长大了会不会贪财?”金哥开玩笑地问道。
“我要把发的财都送给穷人。”银妹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才对呢,是个好姑娘。黑心没好报,你看前面那两堵关得铁紧的大门,至今还关着兰娥那贪心的女人呢。里边又黑又饿多可怕。你长大了如果没有良心就和她关在一起!”金哥吓唬她。
“你吓唬我,欺负我,我要告诉爷爷!”银妹说到“欺负”两字撅起小嘴又伤心起来。
“那我就一个人走了。”金哥扳起脸假装要走。银妹真害怕了慌忙讨起饶来:
“我不告了。”
金哥回过身笑了起来。银妹委屈地低下头啜泣起来。
“我是跟你闹着玩的,又哭,真没志气。”
银妹还是哭。
“那好吧,跟你陪不是了,高兴了吧。”
银妹还是没声。金哥做起鬼脸引她发笑。她终于忍不住“卜吃”笑了出来,又转过身来擂金哥。金哥连连讨饶。他俩东采西摘不觉又来到了鸣弦泉。
“哥,这泉声好响。”
“秦巧卿也该弹累了,可惜他的周郎至今不来。这就是上次告诉过你的“鸣弦泉”呀,你怎忘了。”
四周金色的坚岩上闪烁着眩目的银光,犹如繁星劲闪直刺眼帘。
突然,云雾不安地骚动起来,争先恐后从四方冲进山谷。紧接着传来了暴徒的狂野的吆喝声,象群狰狞的凶神恶煞下山,银妹吓得躲到金哥背后不敢伸头,顿时只见一头小鹿怆惶逃命而来,停在他俩跟前发抖,惊惶的眼里流露着哀求的泪,张着嘴气喘吁吁地呜呜哀鸣。银妹忘了害怕跳出来:
“哥,快救救它吧!救救它!”金哥灵机一动迅即放下背篓把它抱进篓中用草药把它遮掩起来,再在上面搁上药锄仍然背好。转眼间胡员外带着家丁前呼后拥赶来了,他瞪着一双贪婪凶狠的狗眼朝金哥吼道:
“穷小子,见那条该死的鹿仔没?!!”
“金哥冷冷地摇摇头。金哥的冷漠使他怒从心起,恶狠狠地一脚踢开金哥。
“还不给我快滚。狗杂种,瞎了眼的!”
“可怜的金哥一跟斗撞在一块山石上,眼冒金星失去了知觉。小银妹一见哥哥被无故欺凌满腔怒火燃起来,奋不顾身扑住了胡员外一条腿狠狠咬上去。只听胡员外一声怪叫:
“哇------给我打死这俩个小杂种!!!”狗腿子们蜂涌而上,一阵荆条乱抽,银妹顿时天昏地暗……。兄妹俩双双躺在地上昏死过去。茶箩顷覆,茶叶撒了一地。
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银妹觉得脸上热乎乎,耳边呜呜咽咽的,她终于睁开眼睛。四周阴幽惨淡,银白色的月光铺满了山林。原来是小鹿耸着两点可爱的小角正在舔自己的脸。更奇怪的是浑身湿漉漉暖洋洋散发着一股奇香。身边,金哥和他那支心爱的短笛安祥地躺在霜一样白的地上,哥哥还闭着眼睛。小茶箩也翻倒在地上。银妹呆了会才醒悟过来,一骨碌翻身坐起来朝他爬过去,扯着他的衣服摇晃着喊道:“哥哥!哥哥!”,可是金哥却毫无反应。这时她惊奇地发现,金哥也同样地浑身湿透。可怜的小银妹又急又怕,大哭起来,静静的山谷跟着一起哭。忽然奇迹终于发生了:金哥睁开眼睛。银妹高兴得赶快抹去了眼泪。
“哥,你怎么了,我害怕。”
金哥定了定神,又细细打量了一遍四周和银妹,见她浑身是泥又脏又湿,衣服也破了好几外,疑惑地问:
“银妹,他们打你了?”
银妹点点头。
“伤了哪里?”
银妹摇摇头。
“哥,你疼得厉害么?”
“真奇怪,一点都不疼。”金哥看到妹妹和小鹿都无恙才放心。银妹脸上还挂着余泪,金哥疼爱地替她擦去。
“银妹,你怎么也湿了?下过雨了?这是什么香气。”
银妹莫名其妙地摇摇头,小鹿也在一旁跟着摇起了头,并且“呦呦”直鸣。金哥仔细辨认了下四周,抓了抓头恍然大悟起来。
“银妹,记得爷爷说的灵泉故事没有,它显灵的时候能起死回生呢。莫非我们……”
银妹点点头,小鹿也不住地鸣叫点头。
“哥,怎么个显法呢?”银妹不解地问。
金哥一下子被问住了。只见小鹿着急地围着他俩兜圈子,又衔着银妹的衣角拽,似有所言。金哥眼睛一亮也似有所悟:
“银妹,咱跟它走。”小鹿急点头,活奔乱跳,喜气洋洋地引路向山后走去,一会到了泉边。只见一汪清彻的山溪在月光下快乐地闪烁,它从岩缝里汩汩冲出,泻在一个浅石坑里,又溢进一条山沟。小鹿轻捷地纵身一跳,跳进那个浅坑,饮满一口又跳回来,银妹赶紧掬起小手去承:一股清冽的山泉散发着一股清香,直扑脑门沁入心脾。
“哥,快来接呀,好香。”银妹兴奋地欢叫起来。于是金哥搀着妹妹一起跳进浅坑,俩人掬着泉水咕噜咕噜喝个够,一股股清香滑进心胸令人耳聪目明精神振奋。兄妹俩一时高兴得跳了起来。
“灵泉显灵喽”
“灵泉显灵啦!”
欢呼划破了沉寂的春夜,渗透到每个黑暗角落里,浩月当空处处飘散着夜的幽香。他们快乐地和小鹿拥抱在一起。
“哥,由我来讲给爷爷听,好么?”又撅起小嘴补充道:“否则我就不理你,还叫小鹿也不理你。”小鹿乖乖地点点头。
金哥答应了。银妹的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在月光下烁烁发光,更显明亮。“噢------噢------”她高兴得直跳,直着嗓子欢叫。躲在林子黑暗深处的夜莺似乎也跟着高兴起来了,亮出了啭喉,唱起美妙的讼歌,为这双兄妹送行。猫头鹰在山角里应和,它那低沉的吟哦和着夜莺的高歌,在空荡荡的山谷里飘来飘去此起彼伏互答。
“哥,胡员外今天夜里会被山鬼吃掉吗?”
“你问小鹿吧。”
小鹿聪明地点点头。银妹拍着小手欢呼雀跃。
“银妹,别磨蹭了,爷爷怕是等得心焦了。”
“爷爷听到灵泉显灵一定会高兴,咱们快点回去,回去告诉他。”
于是他俩带着小鹿,披星戴月,听着鸟歌,奔奔跳跳向温暖的草屋走去。银妹止不住地高兴,又唱起了她那首心爱的歌:
“哎------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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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117.143.1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