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行
在北京的回龙观,我们六个人住在一个三室两厅的房子里。我们来自全国各地、来自全国各地的学校。这一点充分体现在平日里大家激动时满屋子的方言,谁也听不懂谁的轰轰一气。
我们六个人没有谁记得其他人身份证上的名字,只是记得这六个名字:板结,狗宇,洪生,铁军,瞧瞧,张总,张总是我。我是六个人当中唯一的女性,也是唯一的一个女权主义者。
我们在北京扎根了,因为我们选择来创业。板结是做机器人的,铁军狗宇是做软件的,洪生是做销售的,瞧瞧是做航天的,而我什么都不是,就是个坐办公室的。
我们实行的是军事化的管理,这个变态的主意是我想出来的。这个主意在一开始只有一个人支持那就是它的提倡者,后来在我的威逼利诱下他们五个男人全都妥协了。于是叠军被、放洗脸盆、放牙缸、放衣物全部被上纲上线了。我起草了“501室室规”,其中一点就是:每个星期至少要晒一次被子,洗一次床单。这一点,洪生最赞同,因为他从小到大很希望自己的屋子里有女人的香味。于是我就告诉他,女人的香味就是要清洁自己的屋子,男人经常清洁自己也会有自己的香味。看到被我们称为“臭脚大仙”的洪生都主动收拾了,其他人没敢有异议。
我之所以被叫做张总,是因为我负责他们的吃饭问题。他们说“民以食为天”,谁能解决大家的吃饭问题谁就是老大。我理所应当地成了他们的张总了。我每天第一要事就是像喂猪一样煮一大锅饭,最后的结果永远是一个:五个人拿着碗打起来——这口是我的,你已经吃了那么多了!
我们每天热热闹闹地住在一起,就像这个世界的其他人一样,每一天都有很多的事情发生在我们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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