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
水木十一年十二月五日--即xinghe将小黑屋暂住证卖给VF0的这一天--三更四点,有一个黑衣人影潜到了黑屋里。这人从黑魆魆中潜来,水车们睡得熟,都没有知道;出去时将近黎明,却很有几个看见的了。据探头探脑的调查来的结果,知道那竟是missed老爷的马甲! 那马甲便将大不安带给了小黑屋,不到正午,全屋的人心就很动摇。马甲的使命,ZTs本来是很秘密的,但水车们却都说,革命党要进Joke版,missed老爷到我们黑屋来逃难了。惟有UK不以为然,说那不过是几口破衣箱,missed老爷想来寄存的,却已被icycream回复转去。其实missed老爷和flyingwizard素不相能,在理本不能有"共患难"的情谊,况且UK又和icycream家是邻居,见闻较为切近,所以大概该是伊对的。
然而谣言很旺盛,说missed老爷虽然似乎没有亲到,却有一封长信,和icycream排了"转折亲"。icycream肚里一轮,觉得于她总不会有坏处,便将箱子留下了,现就塞在自己的床底下。至于革命党,有的说是便在这一夜进了Joke版,个个白盔白甲:穿着Pksn的素。
xinghe的耳朵里,本来早听到过革命党这一句话,今年又亲眼见过封掉革命党。但他有一种不知从那里来的意见,以为革命党便是造反,造反便是与他为难,所以一向是"深恶而痛绝之"的。殊不料这却使百里闻名的missed老爷有这样怕,于是他未免也有些"神往"了,况且黑屋的一群鸟男女的慌张的神情,也使xinghe更快意。
"革命也好罢,"xinghe想,"革这伙妈妈的命,太可恶!太可恨!……便是我,也要投降革命党了。"
xinghe近来用度窘,大约略略有些不平;加以午间喝了两碗空肚酒,愈加醉得快,一面想一面走,便又飘飘然起来。不知怎么一来,忽而似乎革命党便是自己,黑屋人却都是他的俘虏了。他得意之余,禁不住大声的嚷道:
"造反了!造反了!"
黑屋人都用了惊惧的眼光对他看。这一种可怜的眼光,是xinghe从来没有见过的,一见之下,又使他舒服得如六月里喝了雪水。他更加高兴的走而且喊道:
"好,……我要什么就是什么,我欢喜谁就是谁。
得得,锵锵!
悔不该,酒醉错斩了郑贤弟,
悔不该,呀呀呀……
得得,锵锵,得,锵令锵!
我手执钢鞭将你打……"
版务组的两位ZT和两个Z小弟,也正站在大门口论革命。xinghe没有见,昂了头直唱过去。
"得得,……"
"老X,"icycream怯怯的迎着低声的叫。
"锵锵,"xinghe料不到他的名字会和"老"字联结起来,以为是一句别的话,与己无干,只是唱。"得,锵,锵令锵,锵!"
"老X。"
"悔不该……"
"xinghe!"flyingwizard只得直呼其名了。
xinghe这才站住,歪着头问道,"什么?"
"老X,……现在……" icycream却又没有话,"现在……发财么?"
"发财?自然。要什么就是什么……"
"阿……X哥,像我们这样穷朋友是不要紧的……" VF0惴惴的说,似乎想探革命党的口风。
"穷朋友?你总比我有钱。"xinghe说着自去了。
大家都怃然,没有话。ZTs回家,晚上商量到点灯。VF0回家,便从腰间扯下搭连来,交给他女人藏在箱底里。
xinghe飘飘然的飞了一通,回到小黑屋,酒已经醒透了。这晚上,小黑屋的版霸也意外的和气,请他喝茶;xinghe便向他要了两个饼,吃完之后,又要了一支点过的四两烛和一个树烛台,点起来,独自躺在自己的小屋里。他说不出的新鲜而且高兴,烛火像元夜似的闪闪的跳,他的思想也迸跳起来了:
"造反?有趣,……来了一阵白盔白甲的革命党,都拿着板砖,钢鞭,X笑话,关机山,黄花鱼,鲜橙多,走过小黑屋,叫道,'xinghe!同去同去!'于是一同去。……
"这时joke的一伙鸟男女才好笑哩,跪下叫道,'xinghe,饶命!'谁听他!第一个该死的是书拉和icycream,还有flyingwizard,还有罗斯文,……留几条么?bein9本来还可留,但也不要了。……
"东西,……直走进去打开箱子来:M,G,精华区,……flyingwizard娘子的一个月刊封面照片先搬到小黑屋,此外便摆了罗斯文家的桌椅,--或者也就用icycream的罢。自己是不动手的了,叫书拉来搬,要搬得快,搬得不快打嘴巴。……
"zhangchn的妹子真丑。UK的女儿过几年再说。罗斯文的老婆会和喊过toold的人灌水,吓,不是好东西!flyingwizard的老婆是眼胞上有疤的。……shuimu666长久不见了,不知道在那里,--可惜水太大。"
xinghe没有想得十分停当,已经发了鼾声,四两烛还只点去了小半寸,红焰焰的光照着他张开的嘴。
"荷荷!"xinghe忽而大叫起来,抬了头仓皇的四顾,待到看见四两烛,却又倒头睡去了。
第二天他来得很迟,走到黑屋来看时,样样都照旧。他也仍然肚饿,他想着,想不起什么来;但他忽而似乎有了主意了,慢慢的跨开步,有意无意的走到Joke。
Joke和凌晨时候一样静,白的文字和漆黑背景。他想了一想,前去灌水,一个x人在里面挖坑。他急急拾了几块板砖,再上去较为用力的拍,打到x贴上派生出许多e的时候,才看得有人来回帖。
xinghe连忙捏好砖头,摆开马步,准备和x人来开战。但版面只多了一个新贴,并非x人的回复,看进去只有一个新警察。
"你又来什么事?"伊大吃一惊的说。
"革命了……你知道?……"xinghe说得很含胡。
"革命革命,革过一革的,……你们要革得我们怎么样呢?"新警察两眼通红的说。
"什么?……"xinghe诧异了。
"你不知道,他们已经来革过了!"
"谁?……"xinghe更其诧异了。
"那flyingwizard和洋鬼子!"
xinghe很出意外,不由的一错愕;新警察见他失了锐气,便飞速的遁去,xinghe再u他时,已经下线,再re时,没有跟帖了。
那还是上午的事。赵flyingwizard消息灵,一知道革命党已在夜间进驻Joke,便将猪尾巴藏起,一早去拜访那历来也不相能的罗斯文。这是"咸与维新"的时候了,所以他们便谈得很投机,立刻成了情投意合的同志,也相约去革命。他们想而又想,才想出Joke置底里有一块"Missed万岁万万岁"的公告,是应该赶紧革掉的,于是又立刻同到Joke去革命。因为新警察来阻挡,说了三句话,他们便将伊当作toold,在头上很给了不少的棍子和栗凿。新警察待他们走后,定了神来检点,公告固然已经灌得不像样了,而且又不见了置底的一个十一月刊。
这事xinghe后来才知道。他颇悔自己睡着,但也深怪他们不来招呼他。他又退一步想道:
"难道他们还没有知道我已经投降了革命党么?"
不准革命
黑屋的人心日见其安静了。据传来的消息,知道革命党虽然进了Joke,倒还没有什么大异样。版主大老爷还是原官,不过改称了什么,而且missed老爷也做了什么--这些名目,黑屋人都说不明白--官,砍人的也还是先前的老把总。只有一件可怕的事是另有几个不好的革命党夹在里面捣乱,第二天便动手抓水车,听说那邻版的伪猪头gOoGlEcAt便着了道儿,弄得不像人样子了。但这却还不算大恐怖,因为黑屋人本来少回Joke,即使偶有想回的,也就立刻变了计,碰不着这危险。xinghe本也想趁着放风去寻他的老朋友,一得这消息,也只得作罢了。
但黑屋也不能说是无改革。几天之后,将革命挂在嘴上的逐渐增加起来了,早经说过,最先自然是Sene,其次便是zhaodc和VF0,后来是xinghe。倘在Joke,大家将前猪头下台的消息互相打探一下,本不算什么稀奇事,但这里是小黑屋,所以这"莫谈国是"的气氛下,在跟风灌水者不能不说是万分的英断,而在黑屋也不能说无关于改革了。
bein9的qmd写了"革命无罪,造反有理",看见的人大嚷说,
"豁,革命党来了!"
xinghe听到了很羡慕。他虽然早知道flyingwizard革命的大新闻,但总没有想到自己可以照样做,现在看见Sene也如此,才有了学样的意思,定下实行的决心。他用一个qmd将最高指示挂在屁股上,迟疑多时,这才放胆的走去。
他在黑屋上灌,人也看他,然而不说什么话,xinghe当初很不快,后来便很不平。他近来很容易闹脾气了;其实他的生活,倒也并不比造反之前反艰难,人re他也客气,讲old笑话也不说喊old。而xinghe总觉得自己太失意:既然革了命,不应该只是这样的。况且有一回看见书拉,愈使他气破肚皮了。
书拉也将最高指示挂在屁股上,而且也居然用一个qmd。xinghe万料不到他也敢这样做,自己也决不准他这样做!书拉是什么东西呢?他很想即刻揪住他,抹掉他的qmd,放下他的革命旗子,并且批他几个嘴巴,聊且惩罚他忘了生辰八字,也敢来做革命党的罪。但他终于饶放了,单是怒目而视的吐一口唾沫道"呸!"
这几日里,进城去的只有一个罗斯文。赵flyingwizard本也想靠着寄存箱子的渊源,亲身去拜访missed老爷的,但因为有剪辫的危险,所以也中止了。他写了一封"黄伞格"的信,托罗斯文带上城,而且托他给自己绍介绍介,去进自由党。罗斯文回来时,向flyingwizard讨还了四块洋钱,flyingwizard便有一块银桃子挂在大襟上了;黑屋人都惊服,说这是柿油党的顶子,抵得一个暂住证;icycream因此也骤然大阔,远过于他跟班flyingwizard当了ZT的时候,所以目空一切,见了xinghe,也就很有些不放在眼里了。
xinghe正在不平,又时时刻刻感着冷落,一听得这银桃子的传说,他立即悟出自己之所以冷落的原因了:要革命,单说投降,是不行的;加上qmd,也不行的;第一着仍然要和革命党去结识。他生平所知道的革命党只有两个,Joke里的一个早已"嚓"的封掉了,现在只剩了一个罗斯文。他除却赶紧去和罗斯文商量之外,再没有别的道路了。
罗府的大门正开着,xinghe便怯怯的躄进去。他一到里面,很吃了惊,只见罗斯文正站在院子的中央,一身乌黑的大约是洋衣,身上也挂着一块银桃子,手里是xinghe曾经领教过的棍子,已经攒到很多的最高指示胡乱堆在qmd里,乱七八糟的像一个新警察。对面挺直的站着VF0和三个闲人,正在必恭必敬的听说话。
xinghe轻轻的走近了,站在VF0的背后,心里想招呼,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叫他罗斯文固然是不行的了,洋人也不妥,革命党也不妥,或者就应该叫洋先生了罢。
洋先生却没有见他,因为白着眼睛讲得正起劲:
"我是性急的,所以我们见面,我总是说:i姐!我们动手罢!她却总说道N o!--这是洋话,你们不懂的。否则早已成功了。然而这正是她做事小心的地方。她再三再四的请我当猪头,我还没有肯。谁愿意在这小黑屋里做事情。……"
"唔,……这个……"xinghe候他略停,终于用十二分的勇气开口了,但不知道因为什么,又并不叫他洋先生。
听着说话的四个人都吃惊的回顾他。洋先生也才看见:
"什么?"
"我……"
"出去!"
"我要投……"
"滚出去!"洋先生扬起哭丧棒来了。
VF0和闲人们便都吆喝道:"先生叫你滚出去,你还不听么!"
xinghe将手向头上一遮,不自觉的逃出门外;洋先生倒也没有追。他快跑了六十多步,这才慢慢的走,于是心里便涌起了忧愁:洋先生不准他革命,他再没有别的路;从此决不能望有白盔白甲的人来叫他,他所有的抱负,志向,希望,前程,全被一笔勾销了。至于闲人们传扬开去,给书拉bein9等辈笑话,倒是还在其次的事。
他似乎从来没有经验过这样的无聊。他对于自己qmd,仿佛也觉得无意味,要侮蔑;为报仇起见,很想立刻取消下来,但也没有取下。他灌到夜间,赊了两碗酒,喝下肚去,渐渐的高兴起来了,思想里才又出现白盔白甲的碎片。
有一天,他照例的灌到夜深,待Joke要清水,才踱回小黑屋去。
拍,吧……!
他忽而听得一种异样的声音,又不是爆竹。xinghe本来是爱看热闹,爱管闲事的,便在暗中直寻过去。似乎前面有些脚步声;他正听,猛然间一个人从对面逃来了。xinghe一看见,便赶紧翻身跟着逃。那人转弯,xinghe也转弯,那人站住了,xinghe也站住。他看后面并无什么,看那人便是书拉。
"什么?"xinghe不平起来了。
"i……icycream遭抢了!"书拉气喘吁吁的说。
xinghe的心怦怦的跳了。书拉说了便走;xinghe却逃而又停的两三回。但他究竟是做过"这路生意",格外胆大,于是躄出路角,仔细的听,似乎有些嚷嚷,又仔细的看,似乎许多白盔白甲的人,络绎的将x笑话抢走了,e笑话抢走了,flyingwizard娘子的月刊封面照片也拿走了,但是不分明,他还想上前,两只脚却没有动。
这一夜没有月,黑屋在黑暗里很寂静,寂静到像校内平台一般太平。xinghe站着看到自己发烦,也似乎还是先前一样,在那里来来往往的搬,x笑话抢走了,e笑话抢走了,flyingwizard娘子的月刊封面照片也抢走了,……抬得他自己有些不信他的眼睛了。但他决计不再上前,却回到自己的黑屋里去了。
小黑屋里更漆黑;他关好大门,摸进自己的屋子里。他躺了好一会,这才定了神,而且发出关于自己的思想来:白盔白甲的人明明到了,并不来打招呼,搬了许多好Joke,又没有自己的份,--这全是罗斯文可恶,不准我造反,否则,这次何至于没有我的份呢?xinghe 越想越气,终于禁不住满心痛恨起来,毒毒的点一点头:"不准我造反,只准你造反?妈妈的罗斯文,--好,你造反!造反是14d的罪名呵,我总要告一状,看你抓进黑屋封了,--全站14d,--嚓!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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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gOoGlEcAt FROM 210.72.154.*
FROM 210.72.1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