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吃完饭,两人都会找个清静所在散散步喝喝茶。但这回,显然不会有那样心境。伍姬若穿着敲断鞋跟的Pierre Hardy凉鞋翻山越岭,途中还免不了由窦豆又背又抱,累得够呛。加上饭馆那一出,心情越发糟糕。两人非常明白,如今倒退到1946年,那么即便回到北京,也是徒劳了,满大街谁认识你啊?为了避免相互刺激,他们把这样的心思都吞回肚子,心照不宣的期待奇迹再次发生。
两人在街上走,漫无目的,接受着两旁屋子里道道惊奇目光的检阅,就听前面嘈杂声起,一伙抄着锄头竹竿的壮汉蜂拥而来,为首的高呼:“把女人还给我!”窦豆立即将伍姬若推在身后,迅速匿到一个墙角。壮汉们从他面前稀稀拉拉冲了过去。窦豆松一口气,看来不是冲自己来的。须臾又听数声枪响,领头的壮汉便倒下几个。窦豆大惊,想想1946年国家确实不够太平,但这么一个世外桃源,怎么也厄运难逃?
转瞬就是枪声大作。对峙的两拨人一会儿将战线拉得很开,一会儿又是近身肉搏。闹腾了好一阵,一方溃败,另一方开始收拾战场,将己方战伤战死的成员用白布包了拖走,看见陌生的伤员或尸体,便举着钉耙,往他们胸口咬牙切齿的再戳几下。窦豆拉着战战兢兢的伍姬若走出来时,已经血流成河,扑鼻的血腥气布满了半条街。所有门窗都关得紧紧的,有些没来得及跑回家刚才也躲在某个角落里的行人,这时候也冒出来,三三两两贴着墙根走,不敢迈向街面半步。窦豆小声问墙边一个汉子怎么回事,汉子低着头轻声说:“你新来的吧?刚才是砖头包和砖头哈……”后面的人冷冷打断:“莫谈国事莫谈国事。”汉子立即噤声。
两人觉得声音恁地耳熟,回头一看,却是山冈上碰到的老农。老农背着一大筐草,警惕的问:“小娃子你们到底谁家的?背着父母要私奔吗?看着实在面生。”窦豆想了想说:“我们本是北京,哦,不……我们本是北平的学生,想去南方,在火车上睡着了,半路火车被炸,我们便逃到了这里。现在身无分文,举目无亲,吃住无着,都不知怎么办才好。”看着老农非常戒备,窦豆又说:“老伯,我帮您背吧。”老农摇头说不用不用,指了指不远一处,嘱咐道:“那边有个歪歪客栈,掌柜的叫歪叔,你们去跟他说,是星河让你们去投宿的,他便能安顿你们俩。”窦豆谢过,记下这位古怪的老伯尊号,告别他后拉了伍姬若便走。
来到歪歪客栈门前,窦豆使劲拍打门板,大声喊:“掌柜的,我们来住店!”喊了几遍,屋内才有人回道:“本店已满,客官请回。”窦豆说:“我们是北平来的,星河让我们找贵店掌柜……”话未说完,就有人开始卸门板,让窦豆两人赶快进店。又有伙计带着他俩拐七拐八到了后院的一楼正房,对端坐太师椅的人禀报:“歪叔,客人已到。”歪叔磕了磕大烟袋,一摆手:“退下吧。”窦豆打量这位歪叔,却是眉清目秀,说话也是柔声细语,心里就有了好感和敬重。窦豆做了自我介绍,闲聊得知,歪叔年轻时被猪咬了半只脚后跟,走路有点跛着歪着,便落上歪歪这个名号,真名实姓倒被大家忘了。讲到割草的老农,歪叔泪飞顿作倾盆雨,说星爷当年也是黑屋王中王,如今告老还乡,混得连猪倌都不如,左一个星爷老大苦啊右一个星爷老大苦啊的念叨,到底怎么个苦法却迟迟不曾交待。窦豆听得心急,却又不便催促,觉得一个割草的老头那么古里古怪的,肯定又有一番故事。
歪叔转头打量一直静默的伍姬若,擦干涕泪称赞道:“姑娘模样挺俊呐。黑屋镇的四大美人跟你一比,黯然无光,姑娘的万分之一风采,她们也及不上的。”伍姬若大大方方称谢。耳熟的声音又飘进来:“老歪这可是你审美有问题,咱黑屋镇,怎么着也是出了些美女的,远的不说,单说现下,梅家的美珠姑娘,王家的美瑶姑娘,范家的美珮姑娘,也算丰姿绰约,撩人心魄。只是艾家那位,实在是……”说话间,星河已经出现在众人面前。伍姬若甚是好奇:“黑屋镇也有四大美人?我在街上,却是一个未见,不知何故。”
“两位可知街头战火因谁燃起?”歪叔含笑而问,不待二人回答,便自顾自说道,“艾家二小姐原本许配给砖头包,却与砖头哈眉来眼去,做出了东家食西家宿的勾当,实在是水性杨花得很过分。这事闹得砖头包和砖头哈两个大户势不两立,艾家二小姐倒好,又与当今黑屋王毕英九……”只听星河咳嗽一声,歪叔便住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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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猜题目:
艾家二小姐是谁?(请用小黑屋ID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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