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门口有动静,堕落掀掉自己脸上的丝巾,眯着眼看了看,正好和窦豆对上了眼,心头立马滚过一丝慌乱。他一骨碌坐起,将丝巾一团揉了,塞进桌子的抽屉里,强自镇定的露出一个笑容道:“窦先生,多日不见,别来无恙乎?”
“乎你妈个头!”窦豆的绅士风度消失殆尽,拿冷冷的目光逼视着堕落,一步步的向他走近。
“哎,哎,你别过来!”堕落看窦豆杀气腾腾的,也变了脸色,站起身,伸着双手挡在身前,往墙角不断的退去,貌似要用那里的一棵盆栽做最后的掩护。其实,他们俩中间还隔着一张大班桌。
窦豆见他这么一副怕死的样子,轻蔑的笑道:“就这老鼠胆儿?我还真高看了你!把你平时寻花问柳的勇气拿出来……”可是,他说不下去了。他看见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堕落的手中突然多出一枝步枪,他迅速举了起来,向窦豆瞄准。堕落凶狠的说:“再往前一步,老子就送你上西天!”
这个情况令窦豆措手不及。他和堕落没多少话可说,原本只想警告堕落别再念念不忘伍姬若了,就计划着把这句话扔在这儿,而后潇洒的一转身,很拉风的扬长而去。然而看见伍姬若的丝巾后,强忍的火气怎么压也压不住,他知道自己这一发作,气氛肯定会被搞得很僵的,但他心里有数。如果要动拳头,虽然这里是堕落的地盘,窦豆却未必处于下风。而他本来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只不过想在气势上压倒堕落,这样,几句不便直接说出来的话就很容易开口了,然后从容的把这条莫名其妙的丝巾拿回家去。可他万万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有枪!即便黑屋镇的枪支管理十分混乱,但动辄就把枪拿出来,这气焰也太嚣张了!
正僵持间,窦豆听见背后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回头看时,一声熟悉的娇叱已在耳边炸响:“给我住手!”珍姐满面怒容,在周妮妮和另外几个人的簇拥下,款款出现在窦豆的身边。看到堕落还拿着枪,她更是愤怒得无以复加,厉声说:“你要敢开枪,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你信不信?”
“不是说,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我了吗?怎么出尔反尔了?”堕落看着珍姐,眉眼中流泻着轻佻和猥亵。他想着两个人刚才吵架的情景,颇为自负的摇了摇头,将枪一收,吹了吹枪口,然后看也不看,扔到角落里。珍姐装作没听见堕落对她讲的话,只是一味的对窦豆嘘寒问暖,甚至拍了拍窦豆的肩膀,安慰道:“窦先生,有我在,这个畜生不敢拿你咋样的。”
对窦豆来说,珍姐的适时出现,让他深感诧异,莫非有人跟踪自己?另外,珍姐的言行举止也让他感觉到越发的玩味,看样子她和堕落是闹掰了。难道他们曾经是恋人?堕落四处沾花惹草,让珍姐吃醋了?窦豆大胆猜测着。他不知道,梦怡苑一两个时辰前,确实发生过一场几乎是撕破脸面的争执,正是因为堕落和四筒乱搞,让珍姐大发雷霆。和年轻一点的争不过也就罢了,像四筒那样的,也能胜我一筹?珍姐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随珍姐而来的一个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窜到堕落跟前,嗲嗲的惊呼道:“哇塞!帅呆啦!”周妮妮跑上前,揪住她的耳朵往回拽,斥道:“猫喵!我的话你又忘了?帅男人都是危险的!”叫猫喵的女孩挣脱了周妮妮的手,揉着被揪痛的耳朵,嘀咕道:“谁说男人帅啦?我说的是他的枪帅!”周妮妮说:“哎!帅男人的枪更危险,你离远点!”猫喵红了脸:“讨厌啦!不要向人家灌输这种黄色东西啦!人家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啦!”珍姐白了周妮妮一眼,说:“你别带坏了小孩子行不行?”看周妮妮撅嘴不语,她又对窦豆说:“没什么事就回去吧,这个地方以后少来。”
窦豆点了点头,非常严肃的说:“珍姐,我马上就走,但有些事呢,今天必须跟他做个了断。第一,他必须保证不再骚扰我的媳妇伍姬若,以后她碰到了麻烦,要是被我查出跟这个家伙有关,我和他没完。第二,我们有一样东西在他这里,他刚藏进抽屉里了,也不知是谁捡的,还是谁偷的,不过个中缘故我不想深究了,只要他现在还给我,就OK了。”
珍姐疑惑道:“这么说,这畜生还偷人东西?是什么?赶快拿出来还给窦先生!”窦豆说:“是我媳妇用的丝巾……”珍姐一口啐道:“竟然干出这么下作的事!快点还了,听见没有?和这么恶心的畜生在一起,我一分半秒都不想呆了!”
“烂货,咱们已经没关系了!你别逼我!”堕落尽管说得难听,却是一脸灰败,几个字说得一点底气也没有。窦豆听得身子一颤,看来自己的猜测还真有那么一点点靠谱。
珍姐的脸色变得阴暗无比。她狠狠瞪着堕落,牙齿咬得咯咯响,对旁边的一个年轻男子吩咐道:“烂仔,你还愣着干什么?将他抽屉里的丝巾找出来!”
叫烂仔的小伙子恭敬的应了一声“是”,从随从里闪出,不紧不慢的走向了大班桌。那脚步沉稳有力,踏在地上发出卜卜的声响。
“慢着!”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又一个人出现在大家身后,用非常狐媚却又不容置疑的语气继续说,“我作证,丝巾是伍小姐自己送给堕馆长的!”
此言一出,包括窦豆和堕落在内,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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