绊倒报社最近很是清淡。上面传下话来说,和珍姐、梦怡苑、绊倒社有关的所有负面新闻,都得压下。伍姬若不是一个好打听的女子,上面怎么说,她就怎么办,从来不会问为什么要这样做。她负责的人物访谈也不像以前那么热火了,窦豆帮她分析,大概是肯花钱的人物已经被她一网打尽,剩下一些舍不得花钱的,正在犹豫着,持观望态度吧。
这天一大早,伍姬若和窦豆约好了,中午由他来接自己,一块去成衣铺挑几件衣服。成衣铺的老板史太希又娶了一房小妾,心花怒放之余,就向黑屋镇的各界名流派发了一些99折的购物优惠券。窦豆和伍姬若各分到一张,窦豆看到优惠券上歪歪扭扭的字像若干蚯蚓一样纠结在一起,忍不住笑道:“这个史老板也真够小气的!”就要将优惠券扔掉。伍姬若拦住说:“别扔啊!人家正想给你再添置一两套,刚好用得着,咱们能省一点就省一点吧!”窦豆搂了伍姬若,抚摸着她的秀发,豪情万丈道:“宝贝,省什么JIBA省?老子有的是钱!”伍姬若白了他一眼。
到得报社,伍姬若穷极无聊的坐着,翻看八卦社和黑通社的几期报纸。她被《黑通快讯》的《黑屋红人馆》深深吸引了,上面在说梦怡苑新聘的头牌歌女李太白。没有耸人听闻的爆料,没有哗众取宠的噱头,立意平淡中夹杂一种闲趣,文风朴实中透出一股清新,李太白坎坷的身世跃然纸上。伍姬若很喜欢这种风格,也大抵想明白了自己的人物专栏为什么会萧条下来。文章的署名是依依,一个不怎么出名的记者,看名字也该是个女流之辈。伍姬若暗中记下,心想一定要找个机会,和这个叫依依的一起吃个饭聊聊天。
她正看得过瘾,却见门口老是有人影在晃,便问了声:“谁啊?”不忙大师闪了进来,反身将门关上,故作神秘的问:“伍大美女,听到外面在传什么了吗?”伍姬若摇头,不以为然道:“外面哪天没有八卦,即使跟咱们有关,也如隔靴搔痒一般。看你紧张的!”不忙大师嗫嚅着,结果还是咬牙说:“你和堕馆长的事,传得可神乎其神了!”伍姬若一惊,以为是自己和窦豆戏弄堕落的那件事被抖搂出来了,不由的紧张了一小下下,而后才定下神来,若无其事的说:“也没什么啊,那就是一禽兽,我配合一下他而已!”不忙大师意味深长的看着伍姬若,莫名的叹口气,随便聊了几句,就转身走了。
呆到中午,窦豆死活没有出现。伍姬若心想他肯定是全身心扑在新药的开发上,便坐不住,自己出门找他去了。一路上,不少人对她指指点点,伍姬若早已习惯,照例装作没看见,但心里还是有点莫名其妙。进了玉堂春,却见窦豆和牛比我慢坐在屋子里,眉飞色舞的正说得起劲,伍姬若感到一丝难过。这家伙,约好的事置之脑后,倒有心思在这里摆龙门阵,简直是匪夷所思啊!
“哟!嫂子来了,今天打扮得可真漂亮!”牛比我慢眼尖,粗声粗气的和伍姬若打招呼。伍姬若朝她点了点头,绽放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窦豆站起身来,接着话头说:“你嫂子的漂亮是打扮出来的吗?那是天生的,与生俱来的!”这番话让伍姬若很受用,但她总感觉语气怪怪的,便下意识的盯向窦豆的脸。谁知窦豆竟然躲闪开她的目光,朝门外的某个地方看了过去。牛比我慢见状,讪讪的说:“窦哥,瞧我这张嘴,怎么又说错话了!唉呀,看嫂子这么红衣白裤的,也难怪堕馆长……”窦豆咳嗽一声,瞪了瞪牛比我慢说:“刚还有自知之明,转眼又不会说话了!你啊,该干吗干吗去,我和你嫂子有话要说!”牛比我慢顽皮的伸了伸舌头,扭动着肥硕的腰肢款款离开。
屋子里只剩窦豆和伍姬若两个人。奇怪的是,两个人一时都不知说什么才好。伍姬若看着牛比我慢远去的身影,想化解一下眼前比较尴尬的气氛,就和窦豆嘀咕道:“达令,你说傲天那小流氓怎么会看上她呢?换了我是男人,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敢娶这种女的哦……”
谁知窦豆面无表情的说:“你对她不了解,说这种话没什么意思。她是没女人味,但人很好,很忠诚,很专一,这就足够了。”
这么冲的话从窦豆嘴里说出来,伍姬若还是很少碰到的。她的心猛地一沉,不明所以的看着窦豆。窦豆却偏了头,固执的看向别处。伍姬若低低的叫了声达令,却没有得到窦豆像往常一样热烈的回应,便有点紧张了,一把扑过去抱住窦豆的胳膊,颤声说道:“达令,你脸色不太好,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窦豆却是木头人一样动也不动,紧闭双唇,沉默不语。
“咱们不买衣服了,回家吧。小马早上说,今天要做你喜欢吃的剁椒鱼头呢,现在该做好了。”伍姬若看窦豆神情越来越不对劲,柔声细语的讨好着。
窦豆鼻子里哼了哼,终于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回家!”
这两个字冰凉冰凉的,硬生生的砸在了伍姬若的心头。伍姬若寻思,到底是什么事把他恼成这样?按理说,他碰上麻烦了,或者碰上不开心的事了,肯定会和自己说的。这回倒好,连自己也成他的出气筒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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