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一天就选定了座位， 本来对这次航班满员早有心理准备， 登机后才发现竟然90%以上都是西方面孔。
想想也不奇怪， 北京已入冬， 虽然这周的温度还保持在15度左右， 树叶仍旧挂在树上， 红色黄色分外好看， 不过周末就要降温了， 北风吹起来， 一个晚上所有的树就可能会被剃光头。得益于144小时免签的政策， 猜想这些旅行的人很多也是像候鸟一样要飞去温暖的季节继续他们的旅程吧。 越南应该是个很好的选择， 现在的气候正温暖适宜况且价格更便宜。果然满员不是个例， 到了河内入关大厅已经人山人海， 竟不知道越南竟是如此热门的旅行目的地。

不同于旅行博主们， 我这次越南公差的日程满满的， 其中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要去工厂呆两天， 工厂搬过去已经2-3年了， 这是第一次过来巡检。排了半个小时终于入关了， 接站大厅很狭小，几十人在接站，大部分的人都是黑黑瘦瘦的举着白色的A4纸， 纸上用各种颜色写着不同的名字， 我找了两圈没找到自己名字， 没几步就是大门， 看到外面还有一圈人举着A4纸， 于是我走出接站大厅又找了一圈， 还是没有找到， 只好打电话给司机， 司机听不懂英语， 好在他找到了个会讲英文的帮忙接了电话， 才知道机场有两个出口， 虽然相隔不远，我在A2， 他在A1.   终于顺利上了车。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像是果香又像是茶香，很想问问这是什么味道， 无奈语言不通， 一路无话。忍着好奇看着周边的景色，从机场到酒店的几十公里几乎没有红绿灯，一辆车接着一辆大货车，倒是并不拥堵。放眼望去驶过的大都是大片的原野和稻田。

到酒店已经是下午了，酒店所在的城市是离工厂最近的城市， 而这个酒店据说是这个城市最好的酒店， 不但有室内的游泳池健身房，还有一个用中文写的天上人间桑拿会所。酒店的服务员不会说英语， 只有两个可以说点中文， 其他人就只能靠身体语言来交流啦。
酒店就是睡觉的地方， 除了提供早餐， 其他时间是不提供餐饮的， 4-5点钟看到前台也下班了。 面对这样一个语言不能沟通， 文字无法识别的环境， 我一个人也不敢去探索， 就近周边溜达了一下发现了不少中文招牌， 银行， 药店， 商铺， 还有一家重庆小馆， 于是就走了进去， 点了一碗混沌和一碟小菜当晚餐， 小馆的老板也在吃饭， 就聊了起来。老板很健谈， 听说我是北京来的，第一个问题就是400分能不能上清华， 我回答说这个基本很难， 375 路公交车到是可以到清华。老板笑了说要给我免单， 还要加微信，我不好意思拒绝但还是坚持付了餐费。小馆不收信用卡， 但是可以支付宝微信支付。 看来正像老板说的这里已经聚集了十几万的中国打工人。

第二天一早， 我按时来到酒店大堂， 发现已经有几十个人陆续在等车， 一辆一辆车陆续把等车的人接走， 来接我的车也准时到达了，我核对了一下车号就上车了， 十几座的车仍旧只有我一个人， 司机也仍旧有一个地道的中文名字， 但是他既不会中文也不会英文， 没有办法交流， 一路仍旧无话。 车开的很快， 上了高速十几分钟后就拐到了满是蓝色厂房的园区道路上， 再拐过几个开满喇叭花的野草丛就到了工厂门口。接我的人早早已经等在哪里了，都是熟人， 深圳过来的， 也算是合作多年的旧相识了。

工厂的领导层和技术层都是从深圳过来的， 当地主要是招工人， 培训了一些能说中文的慢慢接收协调助理的工作， 就已经是算很不错了， 从上到下， 分成台干， 陆干， 越干 。。。。台干我反正是没见到， 陆干才是中坚力量， 从产品到生产， 从管理到技术都是他们的身影， 我也才知道从深圳到河内只有800KM， 比北京到上海的距离还近， 我也才知道， 从深圳到河内每天有8班航班， 班班爆满， 班班都是打工人。 我也才知道他们每1-2个月才能休一次假回家看看。我也才知道现在光河内就是几十万中国人了， 我也才知道由于大量工厂搬迁， 上游供应链也跟着迁过来很多很多，而且会越来越多。。。

原本以为打工的尽头是北上广深， 竟然， 越南成了很多打工人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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