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老说本青不接地气,本青要不接地气到底!
司马迁在《史记·太史公自序》里说自己“二十而南游江、淮,上会稽,探禹穴,闚九疑,浮於沅、湘;北涉汶、泗,讲业齐、鲁之都,观孔子之遗风,乡射邹、峄;戹困鄱、薛、彭城,过梁、楚以归。”而这一切,都是为他的“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服务的。在《史记》里,光赵氏孤儿司马迁就记载了三个版本。关于殷商的君主世系传递,此前、此后均无书籍记载,而《史记》的记载竟然跟2000多年后的考古发掘完全一致,不得不感叹司马迁创造的史学奇迹,他一定是在旅行走访中花了大力气的!
徐霞客也爱旅行,一生志在四方,足迹遍及今21个省、市、自治区,“达人所之未达,探人所之未知”。 而《徐霞客游记》是系统考察中国地貌地质的开山之作。地貌学方面它记录了岩溶地貌、山岳地貌、红层地貌、流水地貌、火山地貌、冰缘地貌和应用地貌7种。水文学方面,游记记载了大小河流551条,湖、泽、潭、池、沼泽198个,对河流水文的描述包括流域范围、水系、河流大小、河水的流速、含沙量,水量的变化、水质、分水岭、伏流、河床的地区差异等等。人文地理方面,比如手工业、矿业、农业、交通运输、商业贸易、城镇聚落、少数民族、各地民情风俗等无不记载。而且徐霞客还纠正了地理文献中的一些错误,比如说否定《尚书》以来,流行1000多年的闽山导江说,肯定了金沙江是长江上游。……
道光十九年(1839年)暮春,细雨蒙蒙,繁花盛开,在中国社会即将发生大转变的前夕,后来被称为“中国的但丁”的著名学者、诗人龚自珍辞官南归,他看到过、享受过盛世的繁华,归途所见却使他更深切的预感到中国社会已病入膏肓,不可救药。颓风日盛,江河日下,“四海变秋气,一室难为春”,世界中心可能已经转移,大清王朝的残山剩水已经“日之将西,悲风骤至”,等待大清、等待中国的,可能是一种并不美妙的结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同时,我们也知道,看世界不必亲自到达。比如裴矩,他决心写一部书,重新梳理西域国家的山川地理、人文风俗,为日后国家开拓西域,做好理论基础,这便是后来的《西域图记》。《西域图记》对隋唐两代意义十分重大,魏征主持编撰的《隋书·西域传》中,自然地理部分基本照抄《西域图记》,裴矩在这本书里详尽的描绘了汉魏以来西域诸国的变迁,裴矩的目光还延伸到了更遥远的拂菻国(Byzantine Empire)(即东罗马帝国)和西海(即地中海),他说“发自敦煌,至于西海,凡为三道,各有襟带。北道从伊吾,经蒲类海铁勒部突厥可汗庭,度北流河水,至拂菻国,达于西海。其中道从高昌、焉耆、龟兹、疏勒、度葱岭,又经钹汗、苏对沙那国、康国、曹国、何国、大小安国、 穆国,至波斯,达于西海。其南道从鄯善,于阗,硃俱波、喝槃陀,度葱岭,又经护密、吐火罗、挹怛、忛延,漕国,至北婆罗门,达于西海(指印度洋)。”我们今天常说丝绸之路,那么丝绸之路到底是一条什么样的道路?沿途经过了哪些国家呢?裴矩第一个回答了这些问题。其后唐代经略西域,基本也是按照裴矩的思路去做的。然而,裴矩并没有亲自出使这些国家,《西域图记》是他通过和胡商们对话得出结论写出来的。
还有,《读史方舆纪要》的作者顾祖禹也没有遍历天下。
那么,问题来了,我们爱旅行,到底是爱旅行本身还是爱旅行的意义呢?
--
FROM 223.72.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