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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二章 滚滚红尘
眼见那个女同学一直在外面接电话,便有另外一个女人起身出去,半开玩笑的与那个女人大声说话,可能是听到了女人的声音,电话对面的男人疑心小了许多,很快结束了通话。
两个女人重新回到酒桌上,继续与一干男同学说笑喝酒,先前出去解围的那个女人还半开玩笑的揶揄刚才打电话的女人和酒桌上一个大肚子男人在读书时便郎有情妾有意,一副撮合煽动的鸨母嘴脸。
吴中元要的两个菜是海米拌黄瓜和胡萝卜炒肉,之所以点这两个菜也不是为了省钱,而是这两个菜在古代是没有的,实则现代蔬菜有很多都是自外国引进的,胡萝卜,番茄,洋葱,诸如这类名字带胡,番,洋的蔬菜无一例外都是外国引进来的,有些名字里不带这三个字的蔬菜也是自外国引进的。
旁边那桌人并不知道吴中元的情况,见他点了两个廉价的蔬菜却在喝茅台,心中便多有不忿,认为他喝的是假酒,要么就是在哗众取宠,故作清高。
这些人都是些中年人,倒也没有对他冷嘲热讽,但时不时的会转头看一眼,一脸的嫌弃和鄙视。
面对邻桌异样的眼神,吴中元并没有隐忍,而是自兜里掏出了个手机,这手机根本就不能打电话,是他以灵气凝变出来的,佯装接电话,自言自语,嗯嗯啊啊,“嗯,是啊,没事儿,喝酒呢,什么?同学聚会?有女的没?哦,都有谁?那好,我去,哦,对了,到时候你找个女同学给我打打掩护,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对了,那附近哪儿有宾馆?吃完饭不得休息一下呀,嗯,好,就这么定了。”
这番电话打的隔壁酒桌上的人如丧考妣,面无人色,但中年人做事情比较顾后果,虽然气的要死却没有上前寻衅,但接下来酒桌上的气氛却很别扭了。
吴中元发了坏,心情大好,喝酒吃饭,吃完饭喊了老板过来,自兜里拿出一沓钱,抽出五张拍在了桌上,“不用找了。”
两个菜五十都不用,给五百纯属神经病,老板自然不敢要,奈何吴中元怒目瞪眼,佯装醉酒“干什么,看不起我是吧,看见没,我都喝茅台,哼。”
吴中元言罢,扔下一脸懵逼的老板哈哈坏笑的离开了饭店,一个高情商的人想要跟别人搞好关系很容易,同样的,想要惹别人生气也很容易,吴中元做的很夸张,并不真实,其目的就是要让对方知道他是在故意讽刺他们。
有点成就的人往往喜欢端着,也不是单纯的摆谱拿架子,而是比较在乎自己的形象,不管干什么事情都希望符合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吴中元也发现自己有这方面的倾向,便有意进行纠正,身份和地位都是身外之物,都是对人进行了某种程度的固化,会将一个人的视野和格局固定在某一层面,这对他来说是不利的,真正的造物主不但不能有任何立场,甚至不能一直以居高临下的俯视心态进行观察,要上下左右全方位的兼顾,只有这样才能做到客观全面。
吃饱喝足免不得犯困,吴中元也不例外,在不催动灵气的情况下他跟普通人区别并不大,喝酒之后自制力会降低,兴奋度会提高,胆子也会变大,有句话叫酒壮怂人胆,其实这话不对,酒的确可以壮胆,原本胆子就大的人喝酒之后胆子也会变的更大,之前不敢干的事情酒后往往就敢干了,道德标准也会随之降低。
这时候是下午两点来钟,吴中元有点困了,便找了一家宾馆想要卧床休息,不过到了宾馆他却没有老实睡觉,而是循着声音穿墙巡视去了,之所以是巡视而不是偷看,乃是因为他的心是静的,并没有因为所见所闻而心猿意马。
起初吴中元还进行了一番反省,怎么自己的观察总是围绕着这种事情?是不是自己潜意识里有这种倾向,转念一想,不是,古人云食色,性也,吃饭和繁衍后代是人的两大本性,其他的都是由这两大本性衍生出来的,自己观察的方向是对的。
在他的印象当中宾馆里应该晚上人多,但观察过后发现午后人也不少,而且大多是一对一对的。
观察是需要时间的,总结也是需要大量数据的,一下午吴中元就没干别的,几乎跑遍了城里所有酒店,有豪华酒店,也有商务宾馆,也包括小旅馆。
到了晚饭之后,吴中元又转了一圈儿,还是那些地方。
观察和总结的结果是,晚饭后住酒店的大多是一个人,多为外地前来出差的,午饭后住酒店的多为一男一女,像这种一男一女的,住的多为商务宾馆,住星级酒店和住小旅馆的都很少。
如此一来规律就总结出来了,商务宾馆是某些行为最多的地方,而且时间大多发生在午后,男的形形色.色,女的却有一定规律,那就是以不需要上班的家庭妇女居多,当然上班的也有,但少。
想媚俗讨好很容易,给他人各种不好的行为寻找合理借口就能得到他们热烈的拥护。想引起他人反感和厌恶更容易,只需客观的陈述事实就够了。
有些东西见得多了,不但脏眼还会脏心,但身为主宰和制造者,必须洞悉一切真相,世人经常用神鬼来形容善恶,神是光明的,鬼是阴暗的,一个神有多光明,取决于他曾经经历过怎样的黑暗。一个鬼有多阴暗,取决于他曾经经历过怎样的光明。
这番理论不太容易理解,简单说来就是只有经历过黑暗的人,才知道什么是光明。同理,只有经历过光明的人,才知道什么是黑暗。一个人能够驾驭多少黑暗,决定了他可以掌控多少光明。一个人失去过多少光明,决定了他会陷入怎样的黑暗。
到了晚上,大街上开始出现烧烤的气味,很多人都喜欢吃烧烤,世人普遍认为烧烤之所以吸引人是因为里面的孜然气味,其实这也是误解,实则真正吸引人的是肉类受到炙烤之后发出的气味,究其缘由是因为烤是人类最先掌握的烹饪方法,在漫长的岁月里烤肉的气味被人类写入了遗传基因并遗传给了后代,这也是为什么火烤的气味比电烤的气味更吸引人的原因。
世人普遍认为是正确的事情很可能并不是正确的,以小见大,真理的确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而掌握了真理的人是无法与下面的人交朋友的,因为交朋友的前提是双方的思维在同一高度,要么都是睡着的,要么都是醒着的,一个睡着一个醒着,必然会矛盾重重,天天吵架。
站在这个角度上说,门当户对也是有道理的,不过国人不太喜欢这种观点,他们更喜欢屌丝迎娶白富美,灰姑娘嫁入豪门这种情节,但现实中这种情况是极少出现的。
晚上八点,吴中元终于进入了迪吧,他从未来过这种地方,有点儿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意思,好在小费起了作用,服务生不但向他进行了意简言赅的介绍,在确定他不差钱之后还给他推荐了一个好位置,迪吧里分散台和卡座,而他所在的位置是卡座里最好的,有对坐的大沙发和台几,最低消费一千八百八,送了一瓶不知道什么牌子的红酒和几瓶啤酒,估计在外面连一百块钱都不用。
他来早了,迪吧里人不多,放的也不是很嗨的那种音乐,而是言语含混,吐字不清的流行音乐,什么我有三个棍,嘿嘿哈呼。
吴中元已经离开好几年了,想到自己可能落伍了,便耐着性子逼迫自己欣赏正在播放的音乐,但是最终逼迫无效,他实在是听不出这歌曲有什么可取之处,一首好的歌曲首先节奏感要流畅自然,其次歌词要优美押韵,只要具备了这两点,不管快慢都好听,但这放的是什么鬼东西,哼哼唧唧,无病呻.吟。
好不容易把嘿嘿哈呼听完了,下一首更离谱,是首不伦不类的不知道是说还是唱的歌,故意不好好吐字说话,嘴里好像塞了个鸡蛋,呜哩哇啦的。
一个人喜欢听什么类型的音乐其实与年龄无关,而是取决于思维方式,说白了就是在哪个频道上,这种要什么没什么的音乐吴中元实在是欣赏不了,对他来说堪称折磨,无奈之下抬手召来了服务生,一问之下可以花钱点歌,只是有些贵,一千一首。
吴中元自然不会在乎这些,先来一首AlohaHejaHe,这是他大学里非常喜欢的一首英文歌曲,再来一首BeyondTheSenses,之后又点了一首夜之光,其实这首歌的歌词很差劲儿,但胜在节奏好,一首歌作曲是灵魂,占七成,歌词只是皮肉,只占三成。
还想再点,人家不让了,马上要上人了,人家要开始蹦了,要播放嗨曲了。
听到久违的音乐,吴中元心情大好,闭目聆听,多有惬意。
三首歌曲听完,服务生带了一个女人走了过来,吴中元不明所以,歪头看她,这个女人年纪约摸在二十五六之间,穿着露脐装,染着白毛儿,叼着香烟,一脸的痞气。
服务生主动介绍,原来这白毛儿是这家迪吧的场控DJ。
“我知道你喜欢哪一类的了,只要你舍得花钱,今晚为你量身打造。”白毛儿笑道。
“多少?”吴中元笑问。
白毛儿伸出了右手,与此同时眨眼坏笑,“万。”
“哈哈,给你双倍,拿出你的最高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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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三章 鲍鱼之肆
白毛的本意是想赚点外快的,说的五万也是给吴中元留出了砍价的余地,但令她没想到的是吴中元不但没有砍价,反倒直接开出了双倍,这令她有些不敢置信,不知道吴中元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吴中元身上只剩下不到一万现金,但纸质的东西以灵气幻化并不费事,直接拿出一捆,置于几案之上。
幸福来的太过突然,白毛儿直接愣住了,小费她经常收到,但这么多她还是头一次见。
见白毛不敢伸手,吴中元将那捆纸币塞到了她的怀里,“我没和你开玩笑,快去准备吧。”
在服务生的提醒之下,白毛儿回过神来,在外围众人疑惑惊诧的注视之下抱着那捆纸币快步离去。
花天酒地,挥金如土,这不是一个黄帝应该做的事情,但吴中元却做了,也没什么深意,就是想在彻底超脱和抽身远离之前体验一下有钱人的生活。
不惑是悟道的前提,好奇就是有惑,对于好奇的事情不妨看一下,试一下,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也就不会再感到好奇了。
过了九点,迪吧里的人开始多了,服务生将吴中元当成了祖宗伺候,乱七八糟的酒水和干果水果送了满满一桌子。
迪吧顾名思义就是跳舞蹦迪的地方,九点半进入了跳舞的环节,跳舞的台子位于场地正中,呈方形,下面好像是带有弹簧的,会轻微晃动。
音乐响起之后,红男绿女都跑上去乱蹦乱跳,吴中元没有参与其中,一直留在座位上,用冷眼旁观有些不太恰当,确切的说应该是饶有兴致,他并没有用批判的眼光观察这里的人,而是一种很平静的态度。
他的钱没有白花,白毛儿也当真没有吹牛,知道他喜欢的音乐是哪一类的,播放的曲子节奏非常流畅,虽然多为快节奏的歌曲,却并不嘈杂喧闹,热血澎湃而不失优美。
白毛儿会利用相关设备对音乐的快慢和声音的大小进行随机调整,也会不时发声呐喊,调动场内气氛,平心而论此人调动情绪和气氛的水平相当高,想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并不是单纯的瞎叫乱喊就能达到的,需要对他人的情绪非常了解才行。
大部分人的情绪都是非常不稳定的,极易受到外部环境的影响,处在这种气氛热烈的环境中,大部分人都会逐渐进入兴奋状态,会随着节奏乱晃乱蹦,跳的好的也很少,大部分都是瞎跳乱扭。
只要留心观察,就能发现很多问题,他没有诋毁夜场的意思,但实事求是的说舞池里非常拥挤,这种拥挤是红男绿女自愿营造的,里面的男人大部分都会趁机揩油,而大部分的女人都会被揩油,各种咸猪手,各种恶俗磨蹭。
到得这时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夜场不收女人门票,只收男人门票了,实际上大部分男人都不是冲着这个地方来的,而是冲着来这个地方的女人来的。
此时吴中元脑海里浮现出的是一句出淤泥而不染,平心而论,想要做到这一点很不容易,人所处的环境会对人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正所谓与君子交,如入芝兰之室,与小人交,如入鲍鱼之肆,没有很强抵抗力的人,藏污纳垢之地还是尽量少去。
再者,负责播放曲子和营造气氛的白毛儿也有着很强的煽动性,呐喊之时会故意加重人活着很累,人生苦短,所有人的压力都很大等等诸如此类的负面情绪,以此引起场内众人的共鸣并进行自我感动,由此令今晚的肆意放纵显得合情合理,天经地义。
其实很多道理都是非常浅显的,就像小孩子摔了一跤,没有大人安慰时他们可能自己就会爬起来,如果大人冲过去安慰他们,他们就可能会大哭诉苦,大人其实也是这样,都想得到他人的关心和安慰。
事实上大部分人活的并不累,只是有点小压力,但经过白毛儿的一通煽动和蛊惑,他们便感觉自己实在是太累了,太委屈了,太不容易了,太亏待自己了,太应该暂时放松一下了。
人和人的差距是很大的,厚重的人哪怕负载千钧重担也会一声不吭,而浅薄的人受了一丁点儿委屈就可能哭天喊地,叫苦不迭,迫不及待的向身边的人求安慰,要抱抱。
迪吧的灯光是乱闪乱晃的,人的面孔会显得不太真实,眼神也会显得很迷离,这会在无形之中增加一个人的魅力,古人云灯下不看玉,月下不看人,说的其实就是这个道理,在光线不足时,人会看不清对方,而看不清的时候,人就会按照自己脑海里最美好的形象对眼前的人进行修补,好像每一个闭眼摇头的女人都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往,每一个放肆猥琐的男人都是为情所伤的浪子,全都充满了诱惑和魅力,事实上他们哪有什么刻骨铭心的过往,哪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故事,只是一个自以为与众不同的普通人罢了,做的也都是别人做过无数次的事情,并无可圈可点之处。
吴中元此前没来过这种地方,也不知道之前的气氛是不是也像今晚这么热烈,不过白毛儿挑的音乐还是挺不错的,看得出来她是用了心思的。
跳舞好像也分上半场和下半场,上半场结束之后,众人离开舞池,回返各自座位,结伴而来的开始喝酒休息,而那些带着邂逅目的前来的则开始走场速配,各种搭讪。
想来冲吴中元套近乎的也不少,但吴中元并不理睬她们,而不理睬的原因也很简单,都是些庸脂俗粉,别说有趣的灵魂了,连好看的皮囊都没有。
虽然吴中元力求平和客观,但是他却发现自己还是带着俯视甚至蔑视的眼光来看待这些人的,实则他们并不是十恶不赦,只是一些普通人罢了,所做的事情也不值得批判,而他之所以会用俯视蔑视的眼神打量他们,乃是因为他无意之间用衡量自己的标准去衡量了他们,说白了就是他将这些人与自己进行了比较。
实则他的这种心态也很正常,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是不太容易看得起一个普通士兵的,这与他是不是骄傲自大无关,而是由双方所在的不同高度决定的。
吴中元没有等到下半场,中场休息就离开了,他已经知道这种地方是怎么回事了,没有再留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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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四章 扇子
离开了迪吧,吴中元又开始斟酌去处,此时已近子时,大街上没什么人了,深夜不归的人大部分都集中在娱乐场所,站在阴阳的角度上说光明属于白天,黑暗属于夜晚,同样一个人,白天和夜晚可能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状态,晚上的所作所为和所见所闻往往是趋于阴性的。
见吴中元站在路旁,便有出租车司机上前揽客,吴中元还没有想好去处,便往稍远的地方走了走,避开了他们。
自花坛边上坐下来之后,吴中元开始出神发愣,他自现代生活了十八年,当今社会上一些常态的东西他都是知道的,也没必要逐一探寻研究,可能会对其有所启发的是那些他之前从未经历过的事情,亦或是从未去过的地方,以及从未接触过的人。
夜生活虽然看似五花八门,精彩纷呈,仔细总结却不外乎食色两大类,人活着就要吃饭,吃饭就需要金钱,各式各样的劳动或是交换都是为了获得金钱,而色是所有生物的基本需求,在食物充足的情况下所有生物都会繁衍后代,哪怕没有繁衍的结果,基因也会促使其做出繁衍的行为,实则食色是可以互相转换的,只不过有些转换的过程比较婉转,而有些转换的过程则比较直接。
半夜自街头等客的司机,站在路灯下的女人,迪吧门口的保安,也包括迪吧里那个染着白头发的女人,他们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获取金钱,他们获取金钱的目的可能会有所差别,但本质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为了活下去,亦或是为了活的更好。
个别出租车司机可能会绕路宰客,这是人所共知的,却很少有人知道他们在寒冷的夜里等客为了省点油钱而不舍得开空调。
在世人看来路灯下的女人伤风败俗,人尽可夫,但她们也有难处,外面分明冷的要死还得故意少穿点儿,尽量把大腿露出来,颇有点心忧炭贱愿天寒的意味。
保安是一个大部分人都看不起的职业,对保安的攻击和诟病有很多,普遍认为他们好逸恶劳,不思进取,实则保安也有可怜的一面,他们大多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技术,自农村进城也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工作。
有句话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对不对?如果站在阴暗苛刻的角度来看,这句话是对的。
但是如果站在光明宽容的角度来看,那就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相同的一件事情,用两种不同的心态去观察和判断,会产生截然不同的两种结果,而这两种结果又都是对的,如此一来问题就来了,真相到底是什么?真相是不是只有一个?
就在吴中元出神发愣之时,不远处传来了女人的声音,“帅哥,你怎么跑出来了?”
吴中元闻声歪头,只见迪吧里那个白毛儿正披着件羽绒服冲他走了过来。
“快开场了,快进去吧。”白毛儿冲他招手。
吴中元冲其摆了摆手。
白毛儿见他摆手,疑惑的走了过来,半开玩笑的说道,“你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钱不退的。”
“我也没想退钱。”吴中元随口说道。
“你在这儿坐着干什么?”白毛儿问道,“是不是我水平不行,放的那些曲子你不喜欢?”
“没有,挺好的,你对音律的造诣挺高的。”吴中元说道。
“哈哈,你是古代来的吗?”白毛儿笑问。
吴中元不明白白毛儿为什么有此一问,便皱眉看她,“为什么这么问?”
“你刚才说音律,音律是建国之前的说法。”白毛儿笑道。
听白毛儿这么说,吴中元恍然大悟,随口说道,“我有点事情需要处理,就不回去了,你快忙去吧。”
“怎么了,是不是心情不好?”白毛儿自兜里拿出烟盒,自己点上一支,又递给吴中元一支。
吴中元摇了摇头,“谢谢,我不抽烟。”
就在这时,有服务生跑了出来,“扇子,快点儿,到点儿了。”
“你真不进去?”白毛儿看向吴中元。
吴中元摇了摇头。
白毛儿回头冲服务生喊道,“让青花替我,我陪帅哥坐会儿。”
“不不不,我不用你陪,你快忙去吧。”吴中元连连摆手。
白毛儿并不理会,再度冲服务生挥手,待服务生跑开方才回头看向吴中元,“你好像不是本地人。”
“嗯。”吴中元点头。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白毛儿问道。
“没有。”吴中元不愿与她有太多瓜葛,便起身往路边走去。
“你打车来的呀?”白毛儿有些意外。
“嗯。”吴中元点头。
白毛儿快步跟了上来,“你连包都没带,就带了那摞现金?”
吴中元又是一个嗯。
“那钱你要是有别的用处,我就退给你一些,不过不能全退,我得留点儿。”白毛儿笑道。
白毛儿的话让吴中元对她生出了些许好感,摆手说道,“不用,你留着吧,我要钱没用。”
“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白毛儿半开玩笑。
吴中元没有回答,走到路边伸手叫车。
一辆排在后面的出租车加油开了过来,引得其他司机骂声一片。
吴中元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去哪儿?”司机翻下了计费器。
吴中元对这个城市并不了解,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要去哪儿。
见他犹豫,白毛儿越发不放心,笑着说道,“我请你吃宵夜吧。”
“不用,你快回去吧。”吴中元关上了车门。
白毛儿愣了一愣,转而赶在司机开车之前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走,找个吃宵夜的地方。”
不等吴中元说话,车子已经向前开去。
“哎,我真没事儿,你干嘛呀?”吴中元皱眉问道。
“你是不是失恋了呀?”白毛儿问道。
吴中元啼笑皆非,“你想哪儿去了。”
“你想吃什么,我请客。”白毛儿抬手摘下了头上的假发。
吴中元这才发现对方是黑色短发,“你头发不是染的呀?”
“不是。”白毛儿摇头。
“我真没事儿,你快下去吧,我也不饿。”吴中元说道。
“哎,帅哥,怎么称呼?”白毛儿笑问。
“你怎么称呼?”吴中元反问。
“他们都喊我扇子,你也喊我扇子好了。”扇子随口说道。
“我姓吴。”吴中元说道。
“你老家哪里的?到这里来干嘛?”扇子问道。
吴中元皱眉不答。
“是不是奔现来的?”扇子追问。
吴中元不懂奔现是什么意思,疑惑皱眉。
扇子侧身与坐在后座的吴中元说道,“大晚上的,你身上带那么多现金做什么,想送给谁呀?”
吴中元没有接她话茬,而是出言说道,“那些钱你不要一直留着,早点花掉。”
吴中元是善意提醒,因为他不确定自己离开之后由灵气幻化的纸币会不会消失,但扇子却误解了,不过碍于出租车司机在旁边,她也不能直接发问,便与吴中元谈论他先前点播的那几首曲子。
吴中元虽然不愿意与她有太多交集,却也不能否认此人心地很是善良,便与其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答闲聊,令他没想到的是扇子是音乐专业科班出身,并不是半路出家的野路子,而扇子之所以对他好奇是因为通过他点播的几首音乐发现他的心态跟别人不一样。
扇子的说法引起了吴中元的好奇,“哦,有什么不一样?”
扇子笑道,“听众喜欢的都是可以与自己心境产生共鸣的音乐,通过一个人喜欢的音乐可以大致判断出这个人的性格和人生经历,当然了,单纯一首歌是听不出什么来的,但几首组合在一起就能了,你点的那三首歌作曲都很出色,节奏厚重流畅又不乏激昂悲壮,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不太容易用言语描述,如果非要描述的话,很像一个即将赶赴战场的军官最后一次回老家探亲。”
扇子的一番话令吴中元不再后悔没有将她撵下车,“为什么是军官而不是士兵?”
“感觉,”扇子说道,“引领者和被引领者的心境是不同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个公司老板,事业可能遇到了什么困难,也可能身体出了问题,在做出重大决定之前你想来这里探访一个与你关系很好的女人,但那个女人令你失望了。”
“哈哈,你很聪明,不过很可惜,认知的局限限制了你的想象力。”吴中元笑道。
“我猜的不对吗?”扇子问道。
“不对,”吴中元摇了摇头,“不过有点意思,这顿饭我请你。”
“你还有钱吗?”扇子笑问。
“有。”吴中元再度点头。
由于不是很晚,吃夜宵的地方还有很多,但司机为了多赚钱,将二人拉到了郊区一处很偏僻的地方。
吴中元掏钱付账,但钱刚刚递过去便感觉手背上传来一阵刺痛。
吴中元皱眉缩手,低头细看,却发现手背上有一排细小针眼。
见此情形,吴中元知道中了暗算,急忙踹飞车门急闪而出。
就在此时,车内传来了枪声,而与此同时,四面各处也传来了沉闷枪响,吴中元被车内飞出的子弹射中双腿的同时前胸后背也连中数枪。
突遭重创,吴中元站立不稳,歪身倒地,倒地的瞬间,左手反挥,一支灵气所化锐刺疾射破窗,将假司机刺死在了座位上。
就在此时,扇子惊叫着推开车门跑了出来,她本已跑到了墙角,见吴中元尚在路边,几番犹豫之后又壮着胆子跑了回来。
但她跑到吴中元身边刚要出手搀扶,枪声再度响起,扇子前胸中枪,倒在了血泊中。
以吴中元的灵气修为,枪击外伤并不足以令他失去行动能力,之所以一直未能站起来是因为先前被假司机注射了未知药物,此时神识恍惚,肢体麻痹。
危急关头他也顾不得多想,勉力探手抓住了扇子,转而强打精神,抢在失去意识之前施出了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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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五章 伊人安好
吴中元带着扇子出现于一片冰天雪地,他之前曾经多次采用饮马河作为自己的瞬移目的地,此番遭到偷袭之后便下意识选择了这里。
现身之后吴中元并未立刻晕过去,仍有些许清醒,他是太元修为,近乎于金刚不坏之身,但对方所用的药物明显是针对他特制的,起效极快,此时药力已经扩散到了周身,晕厥只在顷刻之间。
遇到巨大变故和突发情况,每个人都需要一定的时间进行反应,吴中元也不例外,但他反应极快,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元神出窍,脱离了中毒的肉身。
他虽然是太元修为,却终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金仙,元神与肉身合而为一时元神仍然会受到肉身的影响和限制,肉身此时已经受到了药物的抑制和破坏,但元神却完好无损,出窍的瞬间神识立刻回归清醒。
与普通人的魂魄不同,元神离体是可以带走大部分灵气修为的,此时扇子正处于弥留的紧要关头,元神离体之后吴中元便没有急于自救,而是率先施出天地回生为扇子愈合伤口,对方用的是狙击步枪,直接自她前胸破开了一个偌大的血洞。
灵气所至,血洞立刻愈合,受损的脏器也随之修复,扇子陡然睁眼,惊慌爬起,急切检视先前受伤之处。
由于元神的脱离,吴中元的肉身还归本来面目,包括化实为虚隐去的龙袍披风和随身携带的长剑弓箭等物尽数显现。
扇子本就惊魂未定,再见到身边躺着一个奇装异服的古人,越发惊慌。而吴中元出窍的元神也不是全无实体,而是介乎于虚实之间的一种形态,扇子见之,惊恐错愕之下再度晕厥。
吴中元并不知道对方暗算他的时候用的什么药物,而他也不需要因病施治,直接将肉身所有随身物品移于元神,转而握住肉身左手,催发火龙真气对肉身进行焚灼。
火龙真气可焚化一切污浊秽气,三秒不过,肉身所沾附的所有异常气息尽数焚烬,吴中元反附而回,重归肉身。
元神与肉身合而为一之后,吴中元立刻隐去身形瞬移而回,他先前遭遇偷袭的地方是一条小巷的巷口,根据先前射来的子弹来看,不算那个假司机,暗处至少隐藏了两名枪手。
回返原处之后,吴中元发现自己并不需要费时寻找暗处的敌人,因为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就停在出租车旁边,几个身穿便服的敌人已经将那个被刺死的假司机搬上了车,此时正准备开车离开。
此处虽然偏僻,却仍有行人路过,为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吴中元没有自此处动手,而是皱眉探手,施出瞬息千里,连人带车一同送往饮马河区域,转而再施瞬移,消失离去。
此时的饮马河区域是一片草场,应该是牧区,不久之前这里曾经下过雪,周围积雪很厚,车上的众人突然置身于冰天雪地,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情急之下猛踩油门想要驱车逃离,奈何地上积雪太厚,汽车被困雪地,不得冲出。
吴中元探手反掌,将汽车掀翻,一翻再翻,直待将汽车里的敌人跌撞的七荤八素方才延出灵气扯掉车门,将车里的敌人逐一抓出扔飞。
除了先前被刺死的假司机,车里还有四个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两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
这四个人明显受过专业训练,虽然在车里被颠的神魂颠倒,被吴中元扔出去之后仍不忘应变自保,纷纷屈膝抱头,落地翻滚,待得稳住身形立刻拔出配枪寻找目标。
众人的配枪并不全是真正意义上的铁,是可以被灵气控制的,吴中元隔空探手,将四人缴械,转而现出身形,持拿其中一把,冲着一个试图逃走的年轻人连扣扳机,直接将弹匣打空。
扔掉空枪,吴中元又换了一把,剩下的三人见势不好,急忙举手投降。
吴中元险些阴沟翻船,此时余怒未消,再度冲另外一个年轻人扣动了扳机,同样是打空弹匣。
敌人全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枪声吓不倒他们,但同伴在自己眼前变成了筛子却令余下二人心惊肉跳,遍体生寒,不知道吴中元接下来会怎么处置他们。
就在此时,吴中元手腕上的通讯装置传来了声音,这种通讯装置是可以被动开启通话的,十八分局知道他遭遇了意外,值班人员急切的询问他现在是否安全。
“我没事儿。”吴中元随口应了一句,转而又换了另外一把枪。
见他没有停手的意思,那个中年男子急忙高声呼喊,“我们投降。”
“我不受降。”吴中元冷声说道,投降只是失败者单方面的态度,是否受降还得看胜利者的态度。
“我们已经被缴械,你不能杀我们。”中年男子语带颤音。
“你俩谁的级别高?”吴中元面无表情。
二人面面相觑,没有答话。
就在这时,通讯装置里又传来了值班人员的声音,让他保持克制,要遵守日内瓦公约,不能用过激的手段处理俘虏。
“我不受你们约束。”吴中元说话的同时左手反挥,施出瞬息千里将手腕上的通讯装置送回了十八分局。
“你不能杀我们……”
不等中年男子说完,吴中元再度开枪了,一如既往,还是打空弹匣。
此时雪地里只剩下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已经吓的抖如筛糠,受过专业训练不表示不怕死。
吴中元将最后一把枪拿在手里,延出灵气催生灵气屏障将自己和那女人笼罩其中,转而出言问道,“你身上有没有通讯装置?”
女人紧张点头。
“我已经用法术隔绝了信号的收发,幕后之人现在听不到你都说了什么。”吴中元说道。
听吴中元这般说,女人隐约看到了一线生机,“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吴中元说道。
“你想问什么?”女人问道。
“你认不认识赵颖?”吴中元问道。
“认识,她原本是我们组的。”女人回答。
“你们有没有找到她?”吴中元问道,他上次回来是在赵颖的指导下找到那处位于太空站的传送阵法的,由于赵颖一直用电子设备检测太空站的移动轨迹,敌人就有可能锁定她所在的位置并找到她。
“没有。”女人言罢,唯恐吴中元不相信,急忙补充道,“她有很强的反追踪能力,我们想尽一切办法也没能找到她。”
听得女人言语,吴中元暗暗松了口气,转而又问,“你们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我们是在抓捕兰庆玲的时候发现你的。”女人回答。
“你们为什么要抓我?”吴中元又问。
“我不知道,”女人摇头,“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尽量活捉你,如果不能,就地击毙。”
“你们的据点在哪里?”吴中元问道。
女人踌躇犹豫,没有回答。
吴中元平静的说道,“你最好快点儿回答,这是你脱离这个组织的大好机会,如果你信号消失的时间太长,他们会起疑心。”
听得吴中元言语,女人没有再犹豫,快速说出了一个具体地址。
“我马上收回法术,接下来你知道该说什么。”吴中元说道。
“我左手手腕上植有心跳感应器。”女人急切说道。
吴中元点头过后撤回了灵气屏障,“我最后问你一遍,是谁派你们来杀我的?”
女人高声冷哼,与此同时解下了手腕上的通讯装置。
吴中元开枪了,不过没有瞄准女人。
打空弹匣之后,吴中元迈步上前,抓住女人手腕,找到植入皮肉的感应器并取了出来。
女人将通讯装置扔到远处,转而冲吴中元低声问道,“你为什么不杀我?”
“如果他们三个活着,即便你想招供也会心存顾忌。”吴中元答非所问。
“你说的对,他们在,我的确不敢乱说话,”女人貌似知道他与赵颖的关系,便低声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们虽然一直没有放松对赵颖的搜寻,却始终没有找到她。”
“嗯,”吴中元点头过后出言问道,“你知不知道魔王在哪儿?”
“魔王是谁?”女人愕然皱眉。
见她这般神情,吴中元没有再问,“严寒雪夜,你自己走不出这苍茫雪原,你想去哪儿,我送你一程。”
女人想了想,说了个南方的城市。
女人所说的城市吴中元此前曾经去过,将身上剩下的那沓钱塞给了她,转而施出瞬息千里将其送了过去。
送走女人,吴中元转身看向不远处的扇子,却发现扇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此时正一脸惊恐的看着他。
吴中元迈步走近,扇子见他走了过来,面色煞白,牙齿打颤,“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不知道。”
吴中元哭笑不得,“你这是干什么,怕我灭口啊?”
扇子面无人色,两眼发直,吴中元先前开枪她都看到了,她被吓坏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吴中元冲扇子伸手。
扇子迟疑良久方才握住了他的手。
吴中元施出瞬移现身于迪吧门口,扇子茫然四顾,不敢置信。
吴中元本想就此离开,但是想到在他遇袭倒地之后扇子曾经跑回来扶他,便没有急于离去,“你说过要请我吃夜宵,这话还算不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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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六章 扇子的愿望
扇子此时惊魂未定,两眼发直,听得吴中元发问,愕然反问,“什么?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先抽支烟,回回神。”吴中元笑道。
扇子也是抽烟的,而且随身带着烟,之所以一直没抽是被吓懵了,得吴中元提醒,便自兜里掏出了烟盒,她受惊严重,一直在哆嗦。
“像不像做了一场梦?”吴中元笑问。
“我是不是在做梦?”扇子颤抖着点燃了香烟。
“哈哈,你先冷静一下。”吴中元笑着安慰。
扇子点上香烟深吸了一口,吸的有些猛,呛到了,剧烈咳嗽。
咳嗽声引起了迪吧门口保安的注意,快步走了过来,一脸紧张的问道,“扇子,你身上哪儿来的血?”
扇子此前曾经中枪,吴中元虽然治愈了她,却没有处理她衣服上的血污。
扇子低头看向自己的前胸,又抬手摸了摸先前中枪的地方。
“要不要报警?”保安一脸敌意的看着吴中元,很明显,将他当成了伤害扇子的凶手。
“报警?”扇子愣了愣,转而连连摇头,“不用,不用。”
“走,先进去。”保安揽着扇子向门口走去。
吴中元没有阻拦,他之所以没有急于离去是因为扇子此前曾经尝试救他,好人是应该得到奖赏的,他想给扇子留下点儿什么。
走到门口时扇子停了下来,回头看了吴中元一眼,转而冲保安说道,“我没事儿,你去拿瓶酒给我,水,还有水,再给我拿瓶水。”
保安疑虑的走了进去,而扇子则转身向吴中元走了过来,“我脑子有点懵,刚才发生的都是真的吗?”
“是真的。”吴中元点了点头。
扇子转头四顾,转而走向北面的台阶,自台阶上坐了下来,闭着眼睛大口呼吸。
平心而论扇子的心理素质并不算差,之所以一直没有回过神来是因为先前发生的那些事情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
吴中元走过去坐到了扇子旁边,“不要着急,慢慢想,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扇子抽了口烟,疑惑的看向吴中元,“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的答案会让你更加疑惑,我稍后再回答你,”吴中元说道,“你先问别的。”
“我刚才真的中枪了吗?”扇子问道。
“对,你中枪了,我也中枪了,不过我会特异功能,我用特异功能救活了你。”吴中元说道,特异功能是现代词汇,扇子比较容易理解。
吴中元说完,不等扇子发问,主动说道,“那群人是来抓我的,我用特异功能将他们送到了漠北,也就是内蒙古境内,咱们先前所在的那片冰天雪地就是内蒙的某个地方。”
“哦。”扇子缓缓点头,“那里是内蒙古啊。”
“是啊,不是外星球。”吴中元笑道。
二人说话之间,迪吧里出来几个人,有几个服务生,还有先前进去的保安,很显然,是保安不放心扇子,通知了迪吧里的其他人。
服务生都认得吴中元,见他跟扇子坐在一起也并不意外,只是扇子身上的血渍令他们很不放心,为了应付追问,吴中元编造了个借口,只道先前跟别人打架了,对方受伤流血,溅到了扇子身上。
吴中元的解释他们并不完全相信,但扇子此时就坐在迪吧门口,安全是没问题的,这令他们少了些担忧,放下扇子所要的酒水,回到里面去了。
扇子抓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喝了几口,喝完之后再次抚摸自己先前受伤的位置,貌似担心喝下去的水会自胸前漏出来。
“我特异功能很厉害的,你已经完全康复了,永远不会复发,放心好了。”吴中元很会安慰人,之所以很会安慰人是因为他能换位思考,猜到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听得吴中元言语,扇子心中大定,放下矿泉水又抓过那半瓶红酒仰头灌了几口,刚刚放下酒瓶又抓了起来,再度喝了几口,“你刚才真的杀人了?”
“真的,”吴中元点头,“不过那几个人都是外国间谍,死有余辜。”
“那就好,那就好。”扇子连连点头,转而问道,“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因为我会特异功能,他们想抓我回去研究。”吴中元所说确是实情,却又不完全是实情。
想要帮助他人快速理清头绪,首先得有精准的表述能力,除此之外所说的话还要在对方的理解范围之内。
“哦,怪不得呢,”扇子基本回过神来了,“你怎么能把汽车那么大的东西送出那么远?”
“我特异功能很厉害的,”吴中元说道,“不然他们也不会大费周章的来抓我了。”
吴中元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符合逻辑,这有助于扇子快速平静下来,扇子将喝过的那瓶矿泉水递向吴中元,“你渴不渴?”
吴中元摇了摇头,他的确不渴,退一步说即便口渴,他也不会喝除自己女人之外的女人喝过的矿泉水,不是嫌弃,而是讲究。
“你杀了那几个人,没事儿吧?”扇子问道。
“没事儿,”吴中元说道,“我没事儿,你也没事儿,没人会调查你,以后也没人会来找你麻烦。”
听吴中元这么说,扇子心里越发有底了,女人都喜欢能给自己安全感的男人,安全感可以分为两级,初级的安全感是这个男人安分守己,不惹是生非,而高级的安全感则是这个男人虽然惹是生非却能够很好的善后,说白了就是遇事不抓瞎,这两种安全感,女人更喜欢后者,因为前者很容易与窝囊混淆。
“你也是个间谍吗?哦,不对,应该说你也是个特务吗?”扇子问道。
“哈哈,特务也是个贬义词啊,”吴中元笑道,“特工才是个中性词,不过我不是特工,但我跟他们很熟,是一种互相帮助的关系。”
“那就好,那就好。”扇子不喝酒了,改为喝水,这说明她已经彻底平静下来了。
“你真会特异功能?”扇子问道。
吴中元笑着拿过扇子放在一旁的半瓶红酒,灵气送出,将里面的酒水引了出来,隔空悬浮。
“你是怎么做到的?”扇子很是好奇。
吴中元将悬浮在空中的红酒凝变为一只红色的雪糕递给扇子,“等有时间我再好好跟你解释。”
扇子接过雪糕,端详打量,“太神奇了,酒也能结冰?”
“当然能,只不过需要更低的温度。”吴中元说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扇子问道。
“你确定你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了吗?”吴中元笑着反问。
扇子没有立刻接话,大口呼吸,片刻过后转头说道,“好了,你说吧。”
“哈哈,还是先等等吧,对了,我也有个问题问你。”吴中元说道。
“什么?”扇子问道。
“在我被偷袭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跑回来拉我?”吴中元问道。
“咱们一起出去吃饭,你遇到事情了,我撇下你自己跑了,不太好吧。”扇子的回答很朴实。
吴中元微笑点头。
“说吧,你究竟是什么人?”扇子问道,“你不会是外星人吧?”
“不是,我是地球人,你知不知道有熊黄帝?”吴中元反问。
“打蚩尤那个?”扇子反问。
“我就是,不过我没打蚩尤。”吴中元笑道。
扇子自认为做好了心理准备,事实上她心理准备做的很不够,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吴中元此言一出,她又懵了。
愕然过后,扇子疑惑歪头,“真的假的?”
“真的,我是自五千年前回来的。”吴中元笑道,“好了,知其然就够了,没必要知其所以然,你这人挺不错的,有什么愿望,我帮你达成。”
“哇,阿拉丁神灯啊。”扇子兴奋搓手。
“哈哈,我只能满足你一个愿望。”吴中元笑道。
“什么愿望都可以吗?”扇子问道。
“要星星要月亮我可摘不下来。”吴中元说道。
“不会,不会,”扇子摇头说道,“你能不能带我去五千年前看看?”
“这就是你的愿望?”吴中元有些意外。
“嗯。”扇子点头。
“你怎么提了这么个奇怪的要求?”吴中元不解。
“很奇怪吗?时空穿越可不是谁都能经历的,想想就激动。”扇子莫名兴奋。
“哈哈,”吴中元点头同意,“行啊,不过我不能带你回去,我只能把你送过去,我可以写封信给你,让那边的人接应你,招待你,然后再把你送回来。”
“真的可以吗?”扇子不敢置信。
“当然可以。”吴中元点头。
“我可以带手机吗?”扇子问道。
“你要拍照啊?”吴中元笑问。
“对呀,我得留下去过的证据,”扇子说道,“如果不让拍照也没什么,给我点儿古代的东西,让我留作纪念。”
“这个简单。”吴中元点头。
“太好了,真的跟做梦一样。”扇子激动起身,往复走动,“我都需要准备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能送我过去?”
“随时可以,不过你不能白去,你去了之后得帮我做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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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七章 人间烟火
吴中元言罢,扇子多有疑惑,“我什么都不会,能帮你做什么?”
“找个地方坐下说吧。”吴中元说道。
扇子点头同意,此番也不往远处去了,迪吧对面不远就有一家烧烤店,二人对烧烤都不是很感兴趣,但吃饭只是次要的,二人需要的只是一个相对安静的谈话环境。
烧烤店里也不安静,但是与迪吧相比还是安静许多,起初吴中元也没感觉异常,但是坐下之后发现几桌食客交谈时都刻意的压低了声音,没有一人大声喧哗。
见吴中元转头四顾,扇子突然想起一事,“对了,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在鸿运大排档打架了?”
“怎么了?”吴中元笑着反问,扇子所说的那个大排档就是他打架的地方。
“真是你呀?!”扇子很是兴奋,“打的好,你打的那个人我认识,平时可横了,你这是为民除害呀。”
“除个屁呀。”吴中元撇嘴一笑。
“真的,平时迪吧里总有一些社会上的人搞事情,今晚一个都没有,”扇子说道,“要是多几个像你这种不怕事的人,社会上就没那么多坏人了。”
吴中元笑了笑,翻看菜谱随意点了些吃的。
“你没跟我开玩笑吧?”扇子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见服务员一直看着扇子前胸的血迹,待服务员离开之后吴中元抬手将那些血迹隐去,转而帮她将坏掉的衣服复原如初。
“哇。”扇子目瞪口呆。
可能是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扇子努力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了,你刚才说要我帮你做件事情,我能做什么呀?跑腿儿送信吗?”
“不是的,”吴中元摇了摇头,“我会直接将你送到五千年前的皇宫,到时候我会写封信给你,你把信交给他们,他们会派人陪你出去转一圈儿,我的中宫皇后也是现代人,如果她不忙的话,可以亲自陪你。”
“你结婚了呀?”扇子有些失望。
吴中元看出了扇子的失望,却并不感觉意外,因为不管是男人遇到女人,亦或是女人遇到男人,都会在第一时间自潜意识里进行分类,最初的分类只有两类,一是有可能进一步发展的,二是不可能进一步发展的。
“好东西总会遭到哄抢的。”吴中元半开玩笑。
“哈哈,我有点儿相信你真是个皇帝了。”扇子也笑。
“我本来就是。”吴中元打开了一瓶碳酸饮料,他不是很喜欢碳酸饮料,但也不讨厌,很多人将碳酸饮料严重丑化,将其视为洪水猛兽,其实碳酸饮料没那么可怕,如果将有害程度定为十级,包括养殖场出来的鸡蛋在内的速生鸡产品至少在五级以上,而碳酸饮料连二都够不上。
“哎,你还没说让我做什么呢。”扇子催促。
“在古代音乐是很少的,”吴中元说道,“你回去帮我培养一些这方面的人才,根据祭祀,征战,民生等不同场合编排一些音乐曲目,也没必要都是原创,但一定要贴合时宜,该雄壮的雄壮,该振奋的振奋,该厚重的厚重,你懂我的意思。”
“我大概能懂。”扇子点头。
“嗯,主要是曲调和节奏,歌词没用。”吴中元说道。
“为什么歌词没用?”扇子不解。
“因为古代跟现代的语言是不相通的。”吴中元随口说道。
“差别很大吗?”扇子追问。
“很大,几乎完全不同,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与粤语有些相似,”吴中元说道,“普通话有四个声,闽南语有七声,粤语有九声,而我所在的那个年代的话有十几个声。”
“说句我听听。”扇子眼神迫切。
吴中元想了想,快速说了句古语。
“跟唱歌儿一样,完全听不懂,什么意思?”扇子问道。
“你今天晚上很勇敢。”吴中元笑道。
受到吴中元的表扬,扇子有些不好意思,“我什么忙都没帮的上。”
“很多时候我们看重的并不是利益得失,而是对方的态度。”吴中元拿起筷子开始吃东西,最先上来的是凉菜,芹菜古代也有,但是不是这个味儿。
扇子已经自之前的惊恐之中回过神来,由于心情异常激动,便免不得话多,她也担心自己喋喋不休会引起吴中元的反感,便努力的寻找相对有意义的话题,“我对音乐的造诣并不高,有很多专业的教授……”
不等扇子说完,吴中元就摆手打断了她的话,“音乐这东西讲究的是个悟性,并不一定教授就厉害,我需要的也不是什么美声唱法,我要的是能影响他人情绪的音乐,不同场合需要不同的气氛,我说的不是很精准,但你明白我的意思,我相信你能做好。”
“你这么信任我,我的压力很大啊。”扇子说道。
“古代的精神文明很落后的,音乐也很单调匮乏,你回去之后就是大师级的。”吴中元笑道。
“你这么说真令我受宠若惊,”扇子说道,“我也愿意试试,但这种事情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得完的,你得让我在古代多待几天。”
“可以。”吴中元点头。
虽然名为吃夜宵,扇子几乎一口没吃,换成任何人这时候也没心思吃东西,见扇子既好奇,又担心问多了会惹他反感,吴中元便意简言赅的将古代的情况跟她说了一些,与加入十八分局的蓝精灵不同,扇子是念过大学的,理解能力和接受能力都强,只不过像她这种专业特长生,文化课都很一般,尤其是对历史缺乏足够了解。
正准备结账离开,外面来了两个穿便服的人,径直走到吴中元身边,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将一个通讯装置交给了他,并向他道歉,只说值班人员没什么工作经验,试图指挥他,引起了他的反感,以后一定会避免这种情况。
吴中元先前将通讯装置送回了十八分局,眼下这二人送来的是另外一个,不过作用都差不多,而对方的作法吴中元也能理解,他戴着通讯装置总部就能知道他遇到了什么,去过哪里,如果不戴,总部就无法获得相关信息。
十八分局给了台阶,吴中元也就下了,象征性的进行了自我批评,然后收下了通讯装置。
二人离开时,吴中元送了出去,趁机交代他们查一下扇子的来历,他虽然相信扇子,却也不能不谨慎从事,送个现代人回去非同小可,万一送了个敌对的间谍回去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已经是下半夜一点多了,得知吴中元没有固定住处,扇子便邀请他去自己租住的公寓住一晚。
吴中元不愿做那瓜田李下的事情,但沉吟过后还是同意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在将扇子送回古代之前,还是尽量不要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扇子住的地方离此不远,二人便步行前往,扇子住的公寓并不大,房间只能用不乱来形容,离整洁还有一段距离。
只有一张床,虽然扇子极力的想要把床让他睡,吴中元还是选择了沙发,去别人家里做客最好不要留宿,哪怕主人极力挽留,也尽量不要住在别人家里,实在无处可去,也只能睡在客厅,这是做客的基本礼节,主人可以热情,但客人不能实在。
扇子去洗澡,吴中元坐在客厅看电视,他离开这几年已经有些与社会脱节了,在他离开时电视节目还只能换台观看,而现在已经可以点播了。
洗过澡之后,扇子去里屋打了几个电话,有几个朋友不放心她,打电话询问情况,而她的手机之前是静音状态,没听到。
虽然仍有一肚子疑问,扇子也不好意思再询问,现在已经很晚了,吴中元也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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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八章 两支军队
在扇子给朋友回电话的时候,总部发来了文字信息,是扇子的个人资料以及调查结果,国家要查哪个人,连祖宗三代都能翻出来,根本没有秘密可言,不止有姓名年龄,连个人的履历和近亲属的资料都有,资料很长,结语是“国安低隐患。”
这话的意思就是没什么问题,之所以是低隐患而不是无隐患,乃是因为所有人都有潜在的安全隐患,谁也不敢说哪个人一点隐患都没有。
确定扇子没问题,吴中元向扇子要来了纸笔开始写信,信是用现代文字写的,收信人是王欣然,大致意思是扇子在音乐方面很有造诣,故此将她送回去暂时担任大乐府令一职,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可以派人陪着扇子到处走走,待事成之后再将她送回来。
寥寥几笔,意简言赅,之后又自背面写了句古语,扇子自然看不懂古语,心中疑惑,却又不方便询问。
见她面有疑惑,吴中元主动解释道,“我会直接把你送到皇宫里,皇宫是有禁卫把守的,他们不认识现代文字,到时候你将背面的字给他们看,他们就会带你去见我的中宫皇后,她是现代人,你跟她交流不会有问题。”
听得吴中元言语,扇子恍然大悟,但她仍有顾虑,半开玩笑的说道,“你也不把话说清楚,她们可别误会了,把我当成了情敌。”
吴中元笑了笑,“不会的。”
“为什么不会?”扇子追问。
“我说不会就不会。”吴中元笑道,实话总是伤人的,他不想让扇子沮丧,层次这东西是真的存在的,不管是颜值还是能力,扇子跟王欣然等人都不在一个层次上。
扇子将吴中元所写的书信妥善收好,正在犹豫要不要继续与吴中元说话,吴中元摆手说道,“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你什么时候送我走?”扇子问道。
吴中元想了想,“你准备的时间也不能太长,这样吧,明天中午。”
“这么急?”扇子有些意外。
“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你不走我就得一直陪着你。”吴中元说道。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准备好了再联系你,我不用你陪。”扇子说道。
“不行,我得保证你的安全,我也得保证他们的安全,”吴中元说道,“从现在开始,一直到你离开,我不会远离你。”
见吴中元心意已决,扇子也没有再说什么,跑到里屋开始准备,她的电脑里有大量音乐需要整理,以后可能会用到的还需要下载,一晚上几乎没合眼。
吴中元也没睡,一直在沙发上躺着闭目养神,扇子并不知道他没睡,也没有打扰他。
次日清晨,二人开始加急准备,除了洗漱用品和换洗的衣物,还有两类东西是必须带的,一个是现代的各种乐谱,这个得去图书馆,还有就是太阳能电池,这些需要去相关的商店采购。
扇子并没有婆婆妈妈的与太多人道别,午饭过后吴中元便以瞬息千里将扇子和扇子准备的东西送到了他最初现身的那块麦田,之后又瞬移前往,之所以分两步是因为他现在只有太元修为,瞬移时无法携带太多的东西,而瞬息千里则可以移动很重的东西。
“准备好了吗?”吴中元冲茫然四顾的扇子问道。
“这是哪里?”扇子问道。
“这里就是五千年前的皇宫,”吴中元说道,“我自这里送你回去,你就会出现在皇宫里。”
“我有个问题。”扇子说道。
“什么?”吴中元低头寻找,并未发现古代送来的石板或其他东西。
“如果传错了会有什么后果?”扇子还是有些担心的。
“那得看错的离不离谱,如果错的很离谱,你可能会见到恐龙。”吴中元笑道。
扇子也笑,但笑的有些勉强。
“没事的,类似的事情我做过好多次,不会出错。”吴中元安慰。
“好,”扇子点头,“你说我的胆子是不是挺大的?”
“胆大的不一定会撑死,但胆儿小的肯定会饿死,”吴中元笑道,“别担心,那里有现代人,她们会很好的照顾你。”
“等等,先等等。”扇子大口呼吸。
“你想改变主意,现在还来得及。”吴中元说道。
“不不不,来吧,我准备好了。”扇子说道。
吴中元也不耽搁,直接反施瞬息千里将扇子送走,转而施出瞬移现身于西北大漠。
他昨晚看似是在闭目养神,实则是在总结规整,此前他已经悟有所得,走出了光明与黑暗势不两立的误区,此番前来无人沙漠,为的就是检试自己以光明收编黑暗,共襄盛举的理论是否可行,之所以选择偏远的无人区域,是因为这种作法之前没人做过,他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有可能会出现意外情况,在这里进行可以确保不会伤及无辜。
大的方向此前已经想通了,昨天晚上又进行了更加细致的斟酌,此时便不再需要进行理论上的推敲,吴中元也没有盘膝而坐,而是找了处背阴的地方坐了下来。
所有练气之人走的都是吸纳灵气排除浊气的这条路,体内浊气越少,人的修为就越高,他的这种作法属于反其道而行之,是建立在自身足够强大的基础上的,如果自身不够强大,那就谈不上收编扩容,很可能搞成引狼入室。
灵气在自然界中的储量是很少的,确切的说是在所有气息中所占的比例比较小,除了灵气,还有很多其他的气息,也并不全是污浊秽气,而是一些阴性的气息,他目前的这种作法就是不淘金了,连金子带沙子一股脑儿的全要,海纳百川,直接冲击新的高度。
理论和实践是有差别的,实践的难度要比理论大的多,在实践的过程中会遇到很多之前想象不到的问题,一开始吴中元就遇到了问题,那就是吸纳入体的阴性气息会受到体内灵气的攻击和排斥,这种感觉很难用言语形容,如果非要形容,那就是白细胞追杀侵入体内的细菌,前者不允许后者的存在。
察觉到这一点,吴中元暂时停了下来,短暂的思虑之后又开始重新吸纳阴阳二气,阴阳二气的争斗是不可避免的,无法调和,只能无视灵气对外来气息的攻击和排斥,在确保灵气占据上风的情况下,将阴属气息大胆的往家里放。
片刻过后,他又遇到了新的问题,那就是放进来的阴属气息桀骜不驯,会出于本能攻击体内灵气,不是他想象中的水乳.交融,而是水火不容,他可以控制体内的灵气,也可以控制吸纳入体的阴性气息,但是在同一时间里他只能控制其中之一,无法同时兼顾。
想要改变这种情况,唯一的办法就是一心二用,说白了就是需要给阴性气息设立一个指挥部,按照他之前的想法是以灵气收编阴气,然后一同作战,事实证明这条路走不通,阴属气息是无法被灵气收编并合并成一支军队的,想要利用它,只能分出神识对它进行指挥,也就是说体内不可能只有一支庞大的联军,只能有两支独立的军队。
有两支军队,就得有两个司令,而这两个司令就是两个独立的意识。如此一来问题又出现了,他本想先泥沙俱下的冲击到新的高度,然后回过头来再化生元婴,但目前来看,这个过程是同时进行的,两个独立且共通的神识是化生元婴的前提,也是冲击更高灵气修为的前提。
演练碰壁,检试受阻,吴中元也没有灰心着急,他至少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最主要的是他的时间还比较充裕,发现了问题就可以有针对性的解决问题。
一心多用很多人能做到,但也仅限于简单的一心多用,要同时拥有独立且共通的两种完整的神识是对元神的极大考验,兽王苏阳就是前车之鉴,她倒是化生出了两个独立的神识,但彼此之间却是敌对和仇视的,并不在同一频道上。
沉吟过后,吴中元与总部取得了联系,提出了一个令总部万分惊诧的要求,他要进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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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九章 马屁精
虽然对吴中元提出的要求感觉惊诧,总部却并未提出质疑,立刻答应进行协调和落实,此前他们已经领教过吴中元的个性和脾气了,任何对他的约束和限制都可能引发他的反感,实则吴中元不知道的是总部对他的评定是“超高隐患”,万一惹毛了他,可能发生什么不可预知也不可控制,与其那样,倒不如根据他的意愿进行协调和配合,至少能知道他在哪里,在做什么,最主要的是吴中元提出的要求虽然怪异,却也没有危害到国家安全。
要进精神病院得有个合理的身份,吴中元自然不会以病人的身份进去,与总部商议过后决定以上级的身份进去,至于什么样的上级也没必要跟院方说的太清楚。
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安排协调需要时间,今天先进行准备,明天再进去,照例,还是将方奕派去协助他,负责与院方进行协调。
半个小时之后,备选名单发过来了,包括各大医院的情况介绍,排名第一的是帝都第六医院,排在第二的是上海某医院,排名是根据医院条件和治愈率综合评定的,但吴中元并不看重治愈率,他看重的是收治人数,于是便选了收容病人最多的豫南精神病院,
他之所以进精神病院是为了对精神分裂的患者进行观察,在常人看来那些人都成神经病了,肯定也没什么值得借鉴的了,但他有自己的看法,他去对特定患者进行观察不是为了借鉴对方的成功经验,而是要看看他们都是怎么错的,错误有千万种,但正确只有一种,看看别人都是怎么错的,可以避免自己走弯路。
选定了地点,总部就要把方奕派过去了,其实吴中元是可以过去接他的,但是不久之前自己刚刚闹了情绪,将总部配发的通讯装置送回去了,搞的有点任性了,再回去肯定会碰到高局长,免不得有点小尴尬,还得坐下来再聊聊,与其这样,倒不如跑河南先等着。
晚上八点多,方奕与吴中元碰头了,方奕先前得了吴中元一枚补气灵丹,知道他出手大方,这回是做足了准备来的,单是现金就提了好几万,就准备跟吴中元见面之后好好伺候他。
对于优秀的品格,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解,什么勇敢自信,善良勤奋,刻苦努力,诸如此类,实际上排名第一的就应该是大方,大方的本质是乐于将自己所拥有的东西与他人进行分享,一个人只要大方,格局就高,人品就贵重。
相反的,人最大的缺点就应该是抠门,甚至贪霪好色都应该排在抠门的后面,抠门儿的本质是吝啬给予,纵然自己万般努力,艰苦奋斗,省吃俭用,对亲人和朋友也没有任何的实际意义,因为他们只顾自己,哪怕自己变成了太阳,也不会光泽大地,温暖他人。
吴中元的大方换来了方奕“变本加厉”的善意,端茶倒水,鞍前马后,就差把他当祖宗供着了。
住的是最贵的宾馆,山珍海味点了一大桌子,喝的还是茅台,普通的三千多一瓶,方奕带来的是二十多年前的,也不知道这家伙自哪里搞来的,肯定贵的要死。
对于方奕的殷勤,吴中元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别扭的,之所以不是非常别扭是因为他在古代,其他人都是这么对他的,之所以还是有点儿别扭是因为这时候毕竟不是古代,这不是他的朝代。
世人普遍痛恨马屁精,但吴中元却不讨厌马屁精,他甚至有些理解乾隆为什么会喜欢和珅,马屁精的本质是通过殷勤友善的态度和辛苦奔走换得身居高位者的欢心,以此得到更多的利益和好处,这本身没什么错误,而且这种行为还是建立在对身居高位者心里有数以及自己的确做了事情为君分忧的基础上的,此外,马屁精还得承受他人的诋毁和非议,这本身就是一种勇敢的行为。
与马屁精相比,自命清高的人其实更可怕,一个人如果得势了,身边的人往往呈现两极分化,一种是亲近,一种是疏远,有时候并不是得势的人疏远了自己的亲戚和朋友,而是那些亲戚朋友因为嫉妒和自惭形秽而疏远了他。
人家都搞来了,该吃吃,该喝喝吧,到最后肯定不能亏待人家,这么想,吴中元也就坦然了,方奕也高兴了。
其实吴中元挺佩服方奕的,因为二人都携带了通讯装置,二人说了什么总部都能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方奕还敢明目张胆的带他奢侈腐败,高局长心里肯定不舒服,回去之后肯定会受到其他同事的揶揄和排挤,就凭这一点,不给方奕个七阶灵丹就说不过去。
只要是人,就有人性,哪怕是仙人也不例外,永远不要过高的估计人性,但也没必要对人性失望,不管愿不愿意相信,人性都摆在那里,不会因为某个人的闭目自障就不存在了。
在不用灵气压制酒气的情况下吴中元也会醉,但不会醉的一塌糊涂,方奕很殷勤,但很有分寸,没有撺掇吴中元去干点儿别的,而是陪着他回了住处,给他泡好茶水之后去了隔壁的隔壁,一个聪明的下属是不会住在领导隔壁的,但也不会离领导太远。
次日上午,地方机构派车来接,将二人送进了精神病院。
既然是领导,就免不得要被欢迎,然后还得听汇报,由于命令是自上面下达的,院方对他的到来非常重视,再见到方奕竟然配了枪,更将吴中元视为大领导,各种表功的同时婉转的提要求,要经费。
听完汇报,院方派了两个人高马大的护工和一个年轻的女同志全程陪同,两个护工被方奕婉拒了,只留下了那个女同志,此人二十五六岁,长的挺好看,工作能力也挺强,好像还是哪个名牌大学毕业的。
吴中元无意以阴暗的心态去揣度院方的用意,但他不能否认这女同志专业水平的确很高,学术理论也很有造诣,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总诉苦,希望得到上级更大力度的扶持。
吴中元毕竟不是真正的领导,不能随便许诺,见女同事有些失望,一旁的方奕便冲吴中元低声说道,“是可以酌情考虑的。”
吴中元原封照办,将方奕的话冲女同志说了一遍,后者面露喜色,连连道谢。
“别高兴的太早,”吴中元正色说道,“我有个要求,我要看到真实的情况,你们不准弄虚作假,更不准约束病人不让他们跟我说实话。”
“这个您尽管放心,我保证您了解到的都是最真实的情况。”女同志正色保证。
吴中元心中存疑,歪头看她。
“这个我真能保证,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听话,我们想约束也约束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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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章 神经病
听得女同志言语,吴中元和方奕不禁莞尔,女同志说的没错,精神病院不同于监狱,病人也不同于犯人,院方根本就左右不了他们的想法,当然也有能左右的,不过但凡能被左右的基本上都出院了。
不过精神病院和监狱也有相似之处,也分为好几个病区,里面分别关押着不同情况的病人,用关押来形容病人有些不太贴切,不过事实情况也的确是关押,高墙栅栏,好几道门,几乎是全封闭式的。
女同志主动向吴中元说明情况,精神病人大致可以分为三大类,一类是具有攻击性的,也就是世人常说的武疯子,对于这类人,院方免不得要加强管理,这些病人有很多都是罪犯,因为有精神病而没有被关进监狱,但不要以为神经病犯法就不会受到惩罚,他们会被关起来强制治疗,情况基本上跟监狱差不多。
还有一种是不具备攻击性的,对于这类病人,院方管的相对松懈,他们可以在一定范围内自由活动,也会参加一些集体活动,是活动而不是劳动,精神病人在住院期间是不用劳动的,他们毕竟不是犯人,住院时家属是要支付治疗费用的。
最后一种是虽然不具备攻击性,却有自我毁灭倾向,说白了就是活够了,总想着死,这类病人以抑郁症居多,病区的管理介乎于一类和二类之间,时刻监视,一定程度上限制自由。
女同志在讲解的同时连带着向二人科普了精神病患者和神经病患者的区别,大致意思就是精神病才是真正的精神病,神经病泛指神经系统的疾病,与精神病有本质区别,不过二人听了也就是听了,并没有往心里去,不管神经病还是精神病,在二人看来都是神智不正常的代名词,也没必要强迫区分。
由于之前没看过病人的资料,吴中元便没有急于与病人进行接触,而是在女同志的带领下参观各个病区,平心而论,这里的住院条件并不是非常好,钢筋混凝土的建筑,刷着绿漆的地面和墙壁,由于年代久远,漆面已经斑驳了,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老旧之中透着些许阴冷。
最先参观的是普通的病区,这里的病人病情相对较轻,是可以在一定范围内自由活动的,如果不说话,基本上看不出来他们是精神病,有很多病人眼神不但不呆滞,还很是灵动,甚至透着几分狡黠。
每个病区都有值班的医生和护士,进入病区之后女同志跟他们说明了情况,熟悉情况的医生便陪同众人一同参观。
据女同志介绍,神经病患者在上午的情况相对稳定,下午和晚上比较容易发病,发病的症状也各不相同,不过也不全是这种情况,也有一直处于发病状态的。
在活动区域有一些桌椅,其中一张桌子前面围着一群人,其中一人在写写画画,围观众人在指指点点。
“他们在干什么?”方奕好奇的问道。
“他们在搞科研。”随行的医生说道。
“搞什么科研?”方奕追问。
“他们在造发动机,”医生说道,“航空发动机。”
听医生这么说,吴中元起了好奇之心,冲那群人走了过去,到得近处歪头打量,发现桌上放着一沓白纸,上面有的画着图形,有的写着复杂的物理公式。
吴中元仔细看了几个公式,竟然发现全是正确的,而且根据笔迹来看,画图写字的这个人明显受过高等教育。
再听其他人的七嘴八舌,也是说的头头是道,各种不同元素的特性如数家珍,还有什么动力学和风阻系数等专业术语也是张口就来。
吴中元等人的到来并没有影响到病人们的激烈讨论,事实上这些病人发现他们来了,反倒越发急切的想要表现自己,根据他们的谈话,吴中元发现这群人中有学空气动力学的,有学分子材料的,也有学高等数学的,其中竟然还有熟知军械的,而他们的研究目的是要为战斗机制造出更强大的涡扇发动机,为国防事业做出贡献。
看了片刻,随行的医生示意二人不要继续看下去,待二人离开人群,医生开始讲说这些人的情况,这些人在生病之前都是非常优秀的人才,都是受到了某种打击和挫折才导致了神经失常,从小到大都非常优秀的人最容易出现这种情况,因为他们没有经受过挫折,心理承受能力很差,此外,优秀的人往往敏感,而敏感几乎是所有神经病人的共同特点,除了敏感,偏执,认死理儿,聪明,理想主义,完美主义也是精神病的高发人群。
“我看他们都有很强的专业技能,说不定真能造出发动机来。”吴中元说道。
“肯定不能,”方奕摆手说道,“当下最快的飞机也不过三马赫,也就是三倍音速,他们是冲着十马赫去的,这已经超出物理极限了。”
方奕言罢,吴中元点了点头,方奕是军人,对于军事方面的事情有发言权。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女同志继续向二人普及相关常识,精神方面的疾病主要来自三个方面,一是遗传,精神病是遗传的,而且遗传的几率很大,父母有一个是神经病,就会遗传给子女,是百分百遗传而不是百分之五十。二是突然遇到了巨大的打击,人与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是不同的,有些人心理承受能力很差,遇到的打击又很大,于是瞬间就崩溃了。
最后一个方面就是来自于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差距,比如说一个人如果郁郁不得志,亦或是长期压抑自己的情绪,自己的理想和愿望在现实社会中无法实现,长期以往,抑郁成疾,在现代有句俏皮话叫自从得了精神病,整个人都精神多了,说的其实就是这类情况。
听聆听女同志讲说的同时,吴中元也在反省自身,倒不是说他自己有精神病的倾向,而是在反省自己对待世人是不是有些苛刻了,不是每个人都有强大的承受能力,他能负载千斤重担,而大部分人都只能负载一百斤甚至更少,不能因为世人没有负重行远的毅力而蔑视他们,要知道人与人是不一样的,有些人哪怕用尽全力也承受不起太多的负累,随之出现的寻人倾诉,借酒浇愁,吹牛撒谎,甚至是哭鼻子都是他们缓解内心压力的一种方法。
不可否认,任何情绪的宣泄都会导致奋斗动力的减弱,但不是每个人都憋得住的,分明没有那么强的心理承受能力,还一直憋着不宣泄情绪,缓解压力,到最后很可能会把心里的那根弦给崩断。
除此之外,女同志还说了个令吴中元毛骨悚然的数据,据不完全统计,我国大约有一点五亿人有不同程度的心理疾病,心理疾病不是精神病,却是精神病的早期症状,如果不加以正面专业的引导,很可能会导致病情恶化。
一行人一边交谈一边往前走,吴中元一瞥之下发现墙角蜷缩着一个年轻的女病人,见医生陪着众人走来,面露喜色,冲众人连连招手。
方奕也发现女病人在向他们招手,便向墙角的女病人走去。
“不要过去,她会……”
“你不要说话。”方奕冷声打断了医生的话。
见方奕表情严肃,医生只得闭嘴。
方奕快步走到那个女病人近前,“你有什么话要说?”
女病人不回答,警惕的看着不远处的医生。
见此情形,方奕伸手拉她,“有话你就说。”
话音刚落,女病人突然转身,冲着方奕就是一巴掌,“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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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一章 见骨
方奕压根儿就没想到这女病人会动手,躲闪不及,耳光挨了个实在,他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人,下意识的想要拔枪,但右手刚刚探至腰间,想到对方是个精神病人,便生生忍住。
那女病人并没有因此收敛,再度出手想要打他,此番方奕已经有了准备,歪头躲过,愤然后退。
那女病人也没有追上来厮打,而是站立起身,一脸的不屑和鄙夷,“男人果然都一样,没一个好东西,哼。”
医生之前曾经想要提醒方奕,却被方奕喝止了,见方奕挨了打,医生有些幸灾乐祸,强忍笑意出言说道,“她就是这样,总是想方设法的引男人过去,男人若是靠近了她,她就会打人。”
“她这是什么毛病?”方奕皱眉问道,那女病人直到此时也不消停,大骂方奕不要脸,耍流氓。
“她是个情感双相障碍患者,”医生说道,“如果没有男人理睬她,她就会沮丧失落,想法设法的吸引男人的注意,可是男人一旦靠近她,她又会表现出厌恶和排斥,并伴随一定的攻击性。”
“这都什么熊毛病?”方奕一脸嫌弃的看着那个女病人。
“很难理解吗,”吴中元接口说道,“古人云,唯妇人与小人难养也,近则不逊,远则怨。”
方奕缓缓点头,“你别说,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也不都是这样的,她这只是一种病态。”女同志不无尴尬的说道。
“是啊,”吴中元微笑点头,“并不是所有女人都是这样,不过像她这种女人并不少见,只不过情况没有她这么严重罢了。”
虽然挨了打,但方奕也只能忍了,总不能与精神病一般见识。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没走多远又遇到一个有异常表现的女人,年纪约有六十来岁,这个女人的面前也有一张桌子,女人一边哭一边在书写着什么。
有了前车之鉴,方奕便不再贸然靠近了,而是指着那个女病人冲医生问道,“她又是怎么回事?”
“她是一位躯体形式障碍的病人,”医生解释道,“这种病人总是认为自己已经得了绝症,医生和家人都在瞒着她,情绪极度悲观,会多次反复的要求检查,想方设法的治病,其实她身上什么毛病都没有。”
“她在干什么?”方奕问道。
“在给她儿子写信,”医生说道,“她认为家人抛弃了她,留她在这里等死。”
见那女人哭的伤心,吴中元有些于心不忍,“这种病人不可以在家里保守治疗吗?”
医生摇头说道,“不能的,她总是疯狂消费。”
“什么意思?”吴中元追问。
医生解释道,“她总是往医院跑,医院都认识她了,知道她没毛病就不给她重复检查,要知道不管是CT还是磁共振都是有很强辐射性的,做得多了没毛病也辐射出毛病来了,但她就是不相信自己没毛病,医院不给她检查治疗,她就买各种保养品和保健器械,单是按摩椅就买了五六个,净水器也买了三四台,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保养品,家人如果阻止她,她就认为家人不关心她,薄情寡义,想让她死,关键是她的情况很多妇女都知道了,总是拉她出去到处听保健课,免费领个鸡蛋领个盆儿什么的,到最后人家卖什么她就买什么,动辄成千上万,什么样的家庭能受得了这种消费。”
“她很怕死?”吴中元问道。
“怕,怕的要死。”医生说道。
“她家庭情况怎么样?”吴中元又问。
“挺好的,有个儿子,老公是个退休干部,家里条件还可以,”医生说道,“不过她老公总是喜欢去跳广场舞,据她所说有几个老女人总是勾搭她老公,为了这个夫妻俩平日里没少吵架,她很怕自己死了会便宜那几个老女人,于是格外的关心自己的健康状况。”
吴中元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方奕自一旁问道,“那她老公到底跟那几个女人有事儿没事儿?”
“不太清楚,”医生摇头,“她说是有,但她老公矢口否认,”
“哦。”方奕点了点头。
“这人有没有攻击性?”吴中元问道。
“没有。”医生摇头。
“那就让她出院吧,”吴中元随口说道,“通知各大精神医院,这个病人以后不要收治。”
众人不明所以,疑惑看他。
吴中元说道,“我不认为她的疑心是错误的,她老公如果只是单纯为了锻炼身体,在家里也可以跳舞,完全没必要跑到广场上去。”
方奕点头,女同志和那男医生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很明显,他们并不认可吴中元的说法。
吴中元说道,“我虽然不是大夫,但我比你们更了解人性,凡是喜欢跳广场舞的人,潜意识里都希望引起他人的关注,尤其是异性的关注,围观的异性越多,他们的表现欲就越强,跳的也就越起劲儿。”
“领导,病人出院是需要家属来办理手续的。”女同志面露难色。
“直接派车送回去。”吴中元迈步向前。
“马上落实。”方奕冲女同志正色说道。
女同志愕然点头。
俗话说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这话其实是有道理的,之所以有这样一句话是因为天才和疯子的思维普通人都不太容易理解,实则吴中元的这个决定院方就不是很理解,甚至认为他很武断,很自以为是。
吴中元能猜到院方会怎么看他,但他不想再多做解释,自欺欺人几乎是所有人的通病,总是喜欢以假象来粉饰太平,但看问题要看本质,要抓重点,不能说所有跳广场舞的老头老太太都是为了勾三搭四,但可以说所有跳广场舞的人都很享受他人关注所带来的虚荣,如若不然,为什么不在家里跳,亦或是找个人少空气好的地方跳?也别拿人多在一起有气氛来当借口,喜欢气氛的本身也是喜欢虚荣。
一个人越清醒,也就越孤独,而且清醒的人是不讨他人喜欢的,一个总喜欢撕掉真相遮羞布的人更容易遭受世人的痛恨,吴中元很清楚自己已经不讨喜了,而且他更清楚自己以后会越来越不讨喜,会有越来越多恼羞成怒的人对他的想法和作法提出攻击和质疑。
女同志将二人带进了一处休息室,然后出去与医生一道儿为那个女病人办理出院手续去了。
“放出去是对的,有了家人的陪伴,她的病情说不定能够好转。”方奕赞同吴中元的作法。
“放出去的确能让她的病情有所好转,”吴中元笑道,“但不是因为家人的陪伴,而是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什么意思?”方奕愕然歪头。
吴中元说道,“她老公知道她不喜欢自己出去跟别的女人跳舞,拼着多次跟她吵架也非要出去跳舞,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老公不爱她。”方奕说道。
“你只说出了一半,”吴中元说道,“还说明她老公心里有鬼,任何人都不会去做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的事情,如果外面没有足够的诱惑,你会惹老婆生气吗?”
“不会。”方奕摇头。
“嗯,她老公也不会。”吴中元点头。
“放出去是对的,让她折腾她老公去。”方奕笑道。
吴中元也笑,“前几天我去过夜场,夜场的音乐和广场舞的音乐是非常相似的,喜欢去夜场的是什么人,喜欢跳广场舞的就是什么人,无非是年龄不同罢了。”
“哈哈哈,你这话要是传出去,能瞬间得罪上亿人。”方奕笑道。
“全得罪了又何妨,我迟早都会离开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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