韬生在鲁西一个小村子里,我成长的过程中从来不知道那种贫困。他给我讲小时候的事,虽然清苦,但是也有一种人间烟火的美。他上学的时候住校,学校里只给蒸馒头,菜是自己家里带的,就是咸菜,顿顿馒头就咸菜,学校有老师给煮菜,就是汤水里浮着点白菜,两毛钱一份,这是有钱的孩子才会买的。只在过年的那段时间,学生们会带一些好饭,一次韬带的炸丸子被人顺走了,剩下份不好吃的饭。记得有一个学生,家里条件比较好,他有一个木箱子,里面锁着好吃的,有火腿肠还有什么的,一次,就不知道被谁给撬开了,气的大声喊叫,被老师说了一顿。学校用很大的伯了(音)装馒头,伯了就是方的木容器,用大桶装稀饭,而每顿熬稀饭的大锅,得有一人高那么大。喝的水呢,那时候学生们整天也不喝水,喝水就是自己从家里灌一瓶凉白开,有一个同学,家里是做冰棍的,他带的,是一瓶冰棍水,现在说也就是跟糖水差不多,可是给同学们羡慕的呢。还有一个教职工家属,弄一种在透明的大容器里不断往上呲的橙色的饮料,现在回想也就是拿自来水兑好了,装里面呲,显得好像是现做的一样,五分钱一份,就成了他们的美味。每天从家里装水这件事也很有意思,他们用的是酒瓶子,各式各样的摆在窗台上,还有葫芦形的,谁要是带一个形状奇特的酒瓶子,那是很拉风的,瓷瓶子就很稀贵,要是谁拿了一个输液瓶,那最是不得了,有钱人才输液,瓶盖还是橡皮的呢。
我今天在夜市上给小孩买了一只烤玉米,小孩还嫌不够好吃,带回来给韬,韬一边啃的津津有味,评论着烤得很轻啊,一边讲起他们童年的事。关于烤玉米的记忆还很多呢。他们那时经常在地里烤玉米吃,就是土里挖个简易的“灶”,烧草来烤,挖“灶”是个技术活儿,不会挖的,挖着就会塌掉呢。他们热爱烤玉米。韬有时让妈妈在做饭的灶里烤一个,要把玉米放在火旁,还要时不时的翻动,有时妈妈就会嫌他多事。学校里种了一片地,让学生们种,平时浇水打药雇人做,种和收给学生们做实践,干这些活儿不用牛,都用人,反正学生多。每天学生们六七个一组看地。有一次,地里的玉米消失的太快,被老师觉察到了,把这些学生们训一顿。
韬曾经津津乐道的说过摸鱼,他自己摸到的少,他哥摸的多,那时候,要是谁提着一条捉来的鱼回家,那是很大一笔财富,惹人羡慕呢。
韬自小不舍得吃饭,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长得不矮。
他的孩子倒是不缺吃,可是吃不到天然的食材,也没有过去那样的好滋味。今天走一趟夜市,油烟气是刺鼻的,孩子依然对那些花花绿绿的吃食充满了渴望。上次买了一串烤面筋,问小贩用的是什么油,小贩楞是说不出。
(待续)
【 在 yulin2 的大作中提到: 】
: 我妈老同事,孙女比我娃大一岁,每年都把一些小孩衣服送我们,衣服都是很好的,我们也乐得不用跑甲醛了。C阿姨和我妈原来在一个科里,一起上财校,后来工作上也少不了打交道。C阿姨比我妈小三岁,两个人都是刚退休家里就遇到事。我家是我抑郁症了,不到一年我爸去世。她家的事也很夸张。
: C阿姨的女儿,比我小一岁,小时候时常遇到,我现在还记得她那时在澡池里扭disco的样子,听说她头发厚,虽然短发,还是长虱子,在我们这个条件好的城市,条件好的单位,现在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不过那时我确实见过好几次篦头发虱子的篦子,印象里比梳子小,很密很密的齿,现在是看不到了。
: C阿姨的丈夫,是转业军医,在我们城市的政府人员居住区,做卫生所所长,因而有很强的人脉。他们的独生女,嫁了父亲战友的儿子。这个战友也不错,好像是公安局局长之类,具体不详。
: ...................
--
修改:yulin2 FROM 60.212.252.*
FROM 112.247.2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