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解西域阿古柏之乱。《晚清沧海事》是跳不过去的一本书,资料翔实,写作风格风趣。
简单形容西域在阿古柏之乱时的势力,
主要分三部分
一部分是清军,主要代表是伊犁将军手下兵力,但是这部分队伍因为轻信清军中的口口将领,最早崩溃,势力被北疆口口教主妥明-妥得璘收编,队伍中的非口口都被清洗殆尽,主将是清军西域口口将领索焕章。
一部分是地方民团,主要代表是汉族的徐学功和蒙古族的白活佛,这部分是被逼无奈结寨自保,在混战中打出来的民团势力。
一部分是阿古柏带来的中亚征服者,这部分力量初始时最弱小,但因为善于利用各方矛盾,又有和卓做旗号,最后竟然获利最大,统治西域14年。
而徐学功这次单人破万军,就是破的西域口口叛军
一个人真的能击败一万多大军吗?发生在晚清的真实历史!
2021-05-18 | 阅: 转: | 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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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魔乱舞(十四)
晚清沧海事 下卷 14
作者 | 罗马主义
前面我们说到,阿古柏由于害怕触怒了俄国人,所以放了妥得璘一马,没敢在乌鲁木齐久留,匆匆忙忙就赶回了南疆。很快,他就听到了俄军占领伊犁的消息,让他不由得脊背发凉,庆幸自己当机立断,脚底板抹油,跑得快。
可是在回去的路上,阿古柏越想越觉得不安,他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俄国人的头号敌人,俄国人肯定不会放过他,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他当年曾经在锡尔河上和俄国人打过仗,知道就凭自己手下的这些虾兵蟹将,根本不是俄国人的对手,自己这个鸡蛋,早晚会被俄国人的熊爪,拍得粉碎。
阿古柏越想越后怕,不过这个家伙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他是属狐狸的,能伸能屈。他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于是他就想,既然妥得璘能和俄国人成朋友,自己为什么不能呢?无非就是出卖点利益嘛,大不了就再卖一次菊花,管它什么代价,先逃过这一劫再说。
于是阿古柏放低了身段,主动派人给俄国人送了一封信,表示只要俄国人承认自己的合法性,其他一切都好谈。
而俄国人在出兵伊犁以后,外交上也陷入了全面被动,来自英国方面的压力山大。而且俄国人自以为耍了一个花招,说是替大清代管,想堵住英国人的嘴,可是万万没想到,大清真的就立刻派了一个官员前来接收伊犁。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他走到哪儿了,可是单单就这个消息传到了圣彼得堡,就足以引来谨慎派对这次行动的横加非议,指责这次冒险是肉包子打狗,白费功夫,是战略上的重大失误,搞得行动派被喷了一脸口水。
在这种情况下,显然无法再进行下一步的军事行动了,所以面对阿古柏伸出的橄榄枝,俄国人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就坡下驴,化解眼前的困局。
于是在1872年,俄国人派出了考尔巴尔使团,前往喀什,在和阿古柏反复讨价还价以后,双方最终签订了《俄阿通商条约》,俄国人承认了阿古柏建立的哲德沙尔汗国的合法性,而阿古柏反过来也给了俄国人通商特权,这样,双方暂时结束了公开对峙。
不过俄国的行动派,特别是突厥斯坦总督考夫曼,西伯利亚总督赫鲁晓夫(不知道是不是后来的苏联那个,说每天能吃上土豆烧牛肉,就是到了共产主义的赫鲁晓夫先生的祖先),总觉得阿古柏这个家伙脑后有反骨,早晚会和英国人勾搭到一起,对俄国不利,虽然现在公开不好做什么,可是他们却觉得暗中绝不能闲着。
那做点什么好呢?当然是给阿古柏捣乱了。
恰好这个时候,妥得璘在得知了俄国人入侵伊犁的消息以后,也开始蠢蠢欲动。他暗中联合了徐学功,然后又为了摆脱马仲的监控,秘密逃出了乌鲁木齐,跑到了玛纳斯,和俄国人恢复了联系,在俄国人的资助下,开始招募旧部,重振旗鼓,准备卷土重来。
俄国人对妥得璘的支持力度是相当大的,后来徐学功曾经劫过一票俄国商队,不仅仅获得了大量的武器弹药,光是一个商队给妥得璘带来的资金,就多达价值白银2万多两的俄罗斯卢布(那个时候的卢布可不是纸做的,一样是金银做的,走到哪里都通用)不过这是后话,现在双方还处在蜜月期。
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妥得璘和徐学功联合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马仲的耳朵里,这个消息让他非常的高兴,他现在名义上和妥得璘共治北疆,可是阿古柏却把实权全给了他,大军全部由他掌握,实际上他是占了优势的。
更何况自古以来,这一山不容二虎就是一个铁律,他早就看着妥得璘碍眼,可是却苦无借口,找不到动手的理由,现在这两个人自己送上门来了,你说他能不高兴吗?
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干掉妥得璘了,于是他决定先下手为强,趁机把妥得璘和徐学功各个击破,夺取北疆的控制权。
可是话虽这么说,但是马仲也知道,妥得璘和徐学功都不是好对付的角色,妥得璘一贯装神弄鬼,拜倒在他脚下的愚夫愚妇多了去了,就连马仲自己的这支大军里,也有好多妥得璘的铁粉,现在明目张胆地去攻打他,说不定哪个鬼迷心窍的家伙,就会在背后打他一黑枪。
而徐学功就更不用说了,他在马桥子城的根据地,也就是今天新疆呼图壁县西北90公里,农垦106团的驻地,就算在以前妥得璘极盛时期,由绿营中最能打的穆斯林将领,索焕章,马升,马泰领军的时候,都没有攻下来,更不要说现在的自己了。
这么一想,刚刚燃起点希望的马仲,又觉得自己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凉。就在他愁眉苦脸,无计可施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个消息,说是有人看见,徐学功只带了500个人,不知道要去哪里,正在今天的乌鲁木齐县境内扎营。
一听到这个消息,马仲忽然觉得天上掉馅饼了,而且恰好砸在了自己头上,乌鲁木齐市到乌鲁木齐县可没有多远,于是马仲觉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立刻率领了一支上万人的大军,连夜出动,就去偷袭徐学功。
1871年6月的一个早上,在乌鲁木齐县仓房沟的一条干涸了的小河旁,刚刚睡了一夜好觉的徐学功,走出了营帐,一轮红日从他的背后升起,他美美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他就愣住了,地平线上,黑压压的全是敌军,远方的两侧,也掀起了尘土,显然是敌人的轻骑兵正在抄他的后路。
这时所有的人都走出了营帐,但全都被眼前的情况给惊呆了,正在惊讶中的徐学功,忽然觉得有人在用力拉他,“别发呆了,快跑啊!”
徐学功回头一看,原来是他的弟弟徐学策,一脸惊恐地拽着他就往马群走,徐学功挥手摆脱了他,说到:“不急,让我先看看情况”。
于是他三脚并作两步,迅速的跑到了一个高地上,掏出了望远镜,开始四下观察,这一下他才发现情况真的不妙,正面的敌军绵延了几里地,两侧的尘土已经飞扬到了他们的后方,正在向他们卷了过来。
“别看了!快跑吧!敌人马上就要合围了!”徐学策着急地又来拉他,但是徐学功再次制止了他,指了指两侧的尘土,说道:“恐怕来不及了,我们必须另想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赶快硬冲出去吧,能冲出去几个算几个!”徐学策急得直跺脚,可是徐学功却没有理他,反而是拿起了望远镜,再次观察敌军。
然后徐学功忽然放下了望远镜,看了看太阳,又看了看敌军,对着徐学策说:“走,我们两个去把马仲杀了,这样我们就解围了。”
这时候正面的敌军已经越来越近了,徐学策用肉眼就已经能依稀看得见,敌军的阵线前,一个大大的帅旗之下,马仲身披重甲,在几十名骑兵的环卫之中,走在了阵线的最前方,身后是一条条装备着滑膛枪和火绳枪的步兵战线。
“你疯了,你还没有靠近就会被打成筛子,我不跟你一起去送死。”徐学策激动的大喊了起来,所有的士兵也都惊讶地看着徐学功,不知道这个一向谨慎的老大,今天到底是中了什么魔?
徐学功笑了笑,拍了拍徐学策的肩膀,然后正色对他说道:“好吧,不去也行,你们现在全体上马,如果我杀掉了马仲,你们就立刻发动冲锋;如果我被乱枪打死,你们就马上全体突围,不得违令。”
然后他再次望了望背后刚刚升出地平线的太阳,新疆六月的骄阳,这时已经光芒万丈,照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他摸出了腰上的柯尔特转轮手枪,检查了一下里面的子弹,把它插回腰中,然后又拿起了一只马刀,拴在腰上,健步走向了战马,可是就要上马的时候,他突然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腰中的马刀,又望了望远处的敌军帅旗,想了一会,他又把马刀解了下来,回过身来,目光扫视着手下的士兵,他们手中五花八门的武器。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一个士兵手上,那人拿着一个古老的短柄金瓜八棱铁锤,也就是岳云用的那种武器,他要了过来,掂了掂份量,然后用自己的马刀,换走士兵手上的这个铁锤,接着翻身上马,狠狠的抽了一马鞭,越过了干涸的小河沟,身子一扭,就藏身在马下,直奔敌军的帅旗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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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士兵都惊呆了,看着徐学功的战马,孤零零的冲向敌军,心想徐学功是不是疯了?全体士兵的心,都紧张得提到了嗓子眼,这都什么时代了,在万军中取敌人上将的首级,还能玩得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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