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曾讥《四书》道:“除《四书》外,杜撰的太多,”并指责其荒谬性:“都是前人自己不能解圣人之书,便另出己意,混编纂出来的”。注意,这里宝玉将“圣人”与“前人”区别看待,“圣人”指孔子,“前人”指汉以来那些人云亦云的正能量俗人,表现了宝玉对庸儒的反感态度。他厌恶纲常和贾政雨村之流虚伪的理学行为标准,斥责他们是令人头疼的“禄虫”,体现了《红楼梦》作者的伟大处。第九回贾政俨然以“教育部长”口吻,特意关照奴才李贵要贾代儒贯彻自己的意志:“那怕再念三十本《诗经》,也都是掩耳偷铃,哄人而已。你去请学里太爷的安,就说我说了:什么《诗经》古文,一概不用虚应故事,只是先把《四书》一气讲明背熟,是最要紧的。”这与孔子儒家思想正相反,在《论语》里孔子曾要求学生多学《诗》:“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还说“不学《诗》,无以言。”可见圣人不愿学生做书呆子,要求大家认识自然,举一反三,活学活用。贾政是典型庸儒,被点了学政,偏面追求升官及格率,责求独子将敲门砖《四书》死记硬背。贾政虽以儒者自居,却仇视真孔子。中国自宋以来打着孔孟旗帜的所谓理学思想毫无人性可言,而宝玉热爱自然,不乏灵性,小小年纪已认识了不少草木在肚里,倒象真正是个不折不扣的孔门弟子。迫于家庭和社会环境压力不得不就犯而变成“痴呆”。宝公的痛苦是天才和良心的痛苦,多少看官能理解?“二世兄天分高,才情远,不似我们读腐了书的”,众人的这句赞扬话是对贾宝玉最准确的评语。
【 在 zipp 的大作中提到: 】
: 也不能说假儒,儒本自人,人性的复杂也会体现出来
:
--
FROM 117.143.1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