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姬若的新闻稿,在黑屋镇掀起了轩然大波。绊倒社刊出伍姬若的处女作时,还煞有介事的加了“编者按”,大肆炒作美女娱记、卧底跟踪、独家报道等概念,做足了吸引眼球的功夫。报童兼邮差胡慢男一手举着几份油墨未干的《绊倒晚报》,一手推着小车,操着稚嫩的童声一路吆喝:“号外号外!老毕寻欢子虚乌有,客栈捉奸阴错阳差!美女娱记激情卧底,绊倒晚报独家首发!”啰啰嗦嗦一大串,沿街屋里屋外的男男女女纷纷涌来,也不管自己识字不识字,各拿一枚现洋或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布口袋,换了报纸正反不分的津津有味看起来。慢男眉开眼笑的分发着报纸,麻利的找着零,将小布口袋里的黑币倒进大布口袋,拿随身小秤不停的约。看大布口袋和装现洋的钱兜子越来越满,笑得更是合不拢嘴了。
行到歪歪客栈门口,晚报立即被抢购一空。有些男的是一边看着晚报一边踏进客栈的大门,贼眉鼠眼的到处乱窜,碰见人就忙不迭的相互打听:“捉到谁了?到底捉到谁了?写这玩意儿的美女呢?拉出来让老子瞅瞅!”冷不防边上女子拉了他们衣服就往房间里拽,风风骚骚的说:“哥哥!你进来瞅瞅撒,我就是那美女哦……”客栈生意空前红火,地下窑子摇身一变,仿佛成了正大光明的花街柳巷。歪叔的愁眉渐渐舒展开来,心里赞道:“这窦先生和伍小姐还真有两把刷子!”
慢男收拾了一下小车,准备返回。大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屁股坐在车上,伸手就往钱兜子里掏。慢男扑了上去,死命护着钱兜子,央求道:“大哥,你别拿我的钱好不好?爹病了,这几天老咳血,我赚了钱,要给他抓药的。”大锣挥手给了慢男一个大耳刮子,怒冲冲的说:“老棺材咳死最好!你给不给?”慢男哭道:“大哥!我求求你了!家里的钱都被你偷去赌光了,爹病成这样,姐夫们谁也不管!爹对你再不好,但他还是你爹呀!”大锣哪里听得进去,将慢男使劲一推,捞起钱兜子就跑。
不偏不倚,慢男的后脑勺撞到了车把,顿时血流如注。他站立不稳,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正好笔笔周和踢踢伊两人从客栈出来,踢踢伊看大锣没有跑远,追了上去,一个扫堂腿,就把大锣撂倒了,兜子里的现洋丁丁当当滚了一地。大锣揉着摔痛的屁股,哎哟哎哟的直叫唤。踢踢伊鄙夷的喝问:“说!干吗抢钱?”大锣头也不抬,理直气壮的说:“拜托!你先搞清楚好不好?我是他大哥,这是我们的家事,你管得着吗?”踢踢伊又踢了他两脚,大骂道:“你还配做大哥?整天吃喝嫖赌,游手好闲,弟弟出来赚钱给你们爹治病,你还抢他的钱去赌博!是人吗你?”
这边笔笔周抱起慢男,用手捂着他的伤口,飞快的奔往玉堂春,一边跑一边吼:“小弟弟,你要撑住,一定要撑住!”慢男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以为自己快要死了。恍惚间,他觉得笔笔周瘦瘦的脸庞是那么英俊,瘦瘦的胳膊是那么有力,瘦瘦的胸膛是那么温暖。他对活下去的渴望,又生动起来,苍白的脸上,也漾出纯真的笑容。
老舅越来越糊涂了。他为昏迷中的慢男号完脉,拿出一只竹筒,插上注射针,从边上的酒精瓶子里抽了满满一管,把慢男的裤子一扒拉,就要往他的屁股蛋上扎。戴着口罩的卡尔文恰巧赶到,大叫道:“Oh!No!”老舅的手一抖,竹筒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一股醇香飘溢开来。卡尔文急奔过来,对老舅耸了耸肩膀,双手一摊充满惋惜的说:“老舅,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能用竹筒给病人注射,竹筒是我用来教你怎么打针的教具!你看看,又浪费这么多宝贵的酒精!”跟在身后的一个壮汉连忙说:“大哥,咱们救人要紧!这孩子已经流了不少血,快不行了……”
高大的卡尔文医生熟练的为慢男处理着伤口,壮汉在边上打着下手,几个女护士来回穿梭。老舅捋着新蓄的花白胡子旁观,嘴里不停的嘀咕:“你说打针要往屁股上打的,怎么又No了?”大家都忙着,没有人搭理他。慢男的血终于止住,卡尔文长长松了口气,这才哭笑不得的对老舅说:“老舅,对不起,徒弟我再也不教你打针了。我要把破竹筒都扔进长平河,它会毁掉你的一世英名,会毁掉你的玉堂春,你根本学不会西医的!”老舅像个孩子似的低下了头:“我不给人打针了还不行吗?你要再挤兑我,我也不教你怎么配药酒,不教你怎么治不孕不育,不教你……”没说完就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卡尔文一脸无奈的对壮汉说:“小熊你瞧瞧,这个可爱的老舅,我又败给他啦。”壮汉微笑不语。
壮汉本名乌科,是卡尔文妹妹沃芙琳的丈夫,长得虎背熊腰,一直被卡尔文以小熊相称。卡尔文从来没叫过妹夫的本名,他知道在中国话中乌科和UK是一样的发音,他有心理障碍。他的梦里,他的心中,挥之不去的是对祖国UK的深深思念。他坚信,有朝一日,自己一定会带着妹妹离开这里,回到那个先进发达的日不落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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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猜题目:
慢男有几个姐姐?她们都是谁?(要没人答得上来就太对不住老舅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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