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题:黑屋那些事儿(序)
自从伍姬若将四喜的征婚启事刊出后,四喜家的门槛就遭了殃,整天叫苦不迭。男男女女们纷至沓来,看热闹的,瞧新鲜的,当月老的,碰碰运气的,想借机摸奶子捏胳膊占点便宜的,不一而足。专门来说媒的,四喜一概挡了回去,既然花钱在报纸上征婚,就没打算再让他人插手,四喜是怕了媒婆狗掀门帘——全凭一张嘴的本领了。偏偏天下的女人们都有一些癖好,吃饱饭没事干,不是东家长西家短的搬弄是非,就是王家女李家郎的牵线搭桥,个个当自己是积德行善的红娘,如今四喜一点不买她们的账,那还了得,上了报也不能摆这么大的谱啊,好歹都是街坊邻居的,总得给个心服口服的说道。说媒变成了批斗,心里超级不爽的婆姨们众口一词,戳着四喜的脊梁骨就咬上了耳朵,譬如一个小寡妇有什么可蹦达的,征婚?不就仗了几个臭钱,到报纸上伤风败俗了一回吗?真把自己当根葱了?真把自己当腕儿了?恶声恶气的嘀咕齐刷刷的扑将过来,把四喜搞得头昏脑胀,百口莫辩。
有些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见得四喜家门庭若市,以为四喜摇身一变成了通晓阴阳的仙姑,招致这么多的善男信女,非得挤进门来瞧个究竟。看着四喜家的秩序一片混乱,四喜的蓝颜知己大锣脑筋一转,想了个给大家排号的法子,叫到号的才能进去,没叫到的,一律在门外恭候。街头混混王梦轩魔高一尺,找一伙喽啰将大锣排出的号提前拿完,然后明码标价卖出。大家虽然骂骂咧咧的,又不敢上前理论,只好忍气吞声掏钱买号。不消几日,竟也让王梦轩赚了那么一小笔。
四喜门前热闹非凡,也被很多人嗅到了商机,争先恐后摆起摊子做买卖。一开始,只有包着头、蒙着脸、只露出两颗黑不溜丢眼珠子的长袍老头阿卜杜拉蹲在那里卖水,面前摆着两只水桶,一眨眼的工夫,水就卖光了。接着来个卖麻辣烫的,再然后地主罗德也来凑热闹,让家丁卖起了茶叶蛋,看生意着实好,又开张一个卖猪肉炖粉条的摊子。还有一位大姐,以为这里是新开辟的小吃一条街,居然提了一篮子的小猫仔来兜售。一个叫棉棉的高个子女孩,更是别出心裁,天天都拉一板车自家种植的鲜花过来,出人意料的受到了应征者的哄抢,结果连棉花骨朵都卖脱销了。
这些聪明的小贩们,一天到晚都在吆喝,搞得四喜的邻居很有意见。首先发飙的是兽医德芙大夫。他最近患上抑郁症,夜里经常失眠,所以白天补觉是常有的事。可怜的德芙刚刚合上眼皮,就听卖麻辣烫的吆喝起来:“嘿!麻辣烫嘿!又麻又辣又烫的麻辣烫嘿!吃一口提神吃两口养颜吃三口利尿吃四口通便嘿!吃满一碗桃花朵朵开好运自然来嘿!”德芙爬起来,打开窗户,指着麻辣烫摊子吼道:“嗨!麻辣烫!他娘的你给老子换个地方吆喝,吵得老子睡不着觉了!”麻辣烫找半天也没找到吼他的人,又吆喝道:“麻辣烫嘿!提神养颜利尿通便改善睡眠状况提高睡眠质量的麻辣烫嘿!”德芙怒得背过气去,抑郁症又加重了许多。
阿卜杜拉的广告没这么复杂,他只会长一声短一声的吆喝:“卖水咧!卖水咧!”问题就来了。四喜隔壁的山姆大叔有个孙子名字叫水,这个叫水的小孩听到外面有人吆喝卖水,哇的一声哭开了,挥舞着小胳膊躲在大人背后,惊恐万状的哭叫道:“爷爷不要卖我,不要卖我……”山姆大叔就出来和阿卜杜拉交涉,阿卜杜拉很诚恳的接受批评,换了一句口号:“吃水咧!吃水咧!”山姆大叔摇摇头,苦笑着打道回府。
大奶大得知四喜在征婚,大脑袋就搭错了弦,背着五杏也来应征。卖猫的大姐一眼瞧见,问:“大奶大,你这是唱的哪一出?是当月老还是纳小老婆?”大奶大金鱼眼一瞪道:“猫姐,你好好做自己的生意去!要是熬不住了给老子递个话儿,老子随叫随到,管保弄得你……”猫姐抄起篮子砸过来,笑骂道:“嘿你个死胖子!敢吃猫姐俺的豆腐!老娘非得把你的物事儿撸下来,喂俺这些嗷嗷的小可怜……哎哟,挨千刀的你摸老娘的奶子作甚?”两人扭作一团。遛达了半天的人早觉得枯燥乏味,现下看到这一幕,都来了精神,呼啦一下围了过来。可惜大奶大不遂人愿,挣脱了猫姐的又抓又挠,往四周的人墙胡乱踢了几脚,满脸横肉一抖一抖:“娘西皮的瞧什么瞧!好男不跟女斗,散了散了都散了!”大家意犹未尽,却也只好哄笑而退。
这当儿正好叫到大奶大的号。进得门后,四喜一愣:“姐夫你这是为谁而来?”大奶大环顾屋内,看人不多,便摇起浑身的滚刀肉,骨碌碌的凑到四喜面前,嬉皮笑脸道:“为的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眼下我婆娘挺着大肚子,每天只拿嘴来糊弄,下面不让搞,都快把我憋出毛病了!四喜妹子,你孤单单的不好受,姐夫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如今姐夫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浑身劲儿没处使去,不妨咱俩陈仓暗渡,尽享鱼水之欢何如?”四喜一口啐道:“大奶大你休得这般调戏我!我可要和五杏姐告状的!下一个……”大奶大急道:“别介!四喜妹子你忘了么?戏词上说,我是风和,你是丽,我是同室,你是戈,我是得力,你是将,我是两肋,你是刀……”四喜没等他说完,气道:“你是龟孙子,老娘是你姥姥的姥姥!”唤了大锣等人将大奶大打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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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猜题目:
四喜征婚,都会有谁来应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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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奶大的瞎折腾,一点也不影响四喜的征婚进程。风水先生贾淳的弟弟小贾,是王梦轩的小跟班,内部搞到一个号,拿回家让贾淳去试试。贾淳迟疑道:“我?行吗?”小贾咳了一声,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姿态说道:“老大,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堂堂一个名震黑屋的风水先生,还这么不自信!四喜那娘们又不是年轻貌美的伍姬若伍小姐,都中年大妈了,童养媳,小寡妇儿,凭她这些,你能娶她,就算看得起她,就是她的福气,就是她高攀咱贾家了!”这一番话让贾淳顿时精神大振,雄赳赳气昂昂的到四喜跟前应征来了。
四喜抬了抬眼皮,将贾淳上下打量一番后,客客气气的说:“贾先生,你什么都好,就一样不好。”
贾淳急切的问:“哪样不好?我马上改!”
四喜说:“我不喜欢排骨男。身上骨头支棱突兀,硌得慌,摸起来太瘆人。”
贾淳双颊躁热,辩解道:“你现在摸摸看。我的骨头都是带包皮的,摸着滑爽得很。”
四喜说:“我这么矜持的,怎能去摸陌生男人的身子?算了算了,你这就回去吧,咱们没有缘分。”
贾淳脸皮本来就薄,听四喜这么一说,居然死了心。出来后碰到弟弟小贾,小贾问战况如何,贾淳无奈的说:“你的情报有误。四喜要肌肉男,不喜欢我这种要肉没肉的麻杆儿!”
边上一个腆着大肚皮的汉子大笑道:“那么,四喜等的就是我了。我是肌肉男一枚!”
小贾乜斜一眼,哼了一声:“肌肉男?就你?怕是胸肌掉到肚子上了吧?”
汉子得意道:“掉到鸡鸡上还差不多,不然咱怎么叫老炮呢?好了不跟你们胡侃了,下一个就轮到我了!听我的好消息吧,Oh!Yeah!”
进得屋去,四喜说:“老炮,你也看上我了呀?”老炮搓了搓手,嘿嘿干笑两声。四喜又说:“老规矩,熟归熟,自我介绍还是要的。”老炮朗声说:“在下原先是歪歪客栈的保安队统领,生性耿直,不如笔笔周会拍马屁,因此得罪了歪叔。歪叔看在下不顺眼,在下寻思实在没有出头之日,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就跳槽到窦哥门前效力了。”说罢拿眼直视端坐不动的四喜,发现这老娘们素面朝天,竟然别有一番风味,下身不禁蠢蠢欲动。四喜却记得他是因护卫无功而被歪叔撤职的,以此和他刚才言论两相对照,心中便生出了厌恶,思索着如何将他打发走。须臾,她拿着杯盖掸了掸茶水,端起来啜了一口,徐徐说道:“做了这么多年保安,看起来还是单薄啊……”
老炮听不出四喜正话反说,很当真的纠正道:“不单薄不单薄。在下正是你喜欢的type,要肌肉有肌肉,要力气有力气,浑身上下的关节,稍微一动,都会嘎吱嘎吱作响的。”说着就曲起胳膊,果然喀嚓一声,老炮和四喜都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不过老炮是疼的,四喜是吓的。四喜摇摇头道:“原来如彼。不过你要再胖上一圈儿,我就非你不嫁。可今儿还真要对不住你了。下一个……”老炮一听,慌了,连忙从腰际掏出一条项链说:“唉呀呀我的亲亲乖乖好姐姐!人要变胖还不简单,以后你做好吃的把在下喂得白白胖胖的不就行了?”
四喜眼睛一亮,瞥见老炮手上熠熠发光的金饰,成色非比寻常,心想这家伙还真肯下血本儿,不过说出去的话已如泼出去的水,也不好意思收回,就继续拿腔拿调着说:“我四喜虽然是清贫家庭出身,但也不是那种物质女。咱们做不成夫妻,还可继续做姐弟嘛,你要是愿意将项链送我做嫁妆,我会考虑收下的。当然,你要多送一些礼物与我,那就更好了。”
老炮心里暗骂道:“都二手货了,还这么贪婪。你想嫁我,我还不乐意娶你呢。”迅即将项链重新塞回腰间,故意叹着气说:“唉!没了!在下就一个当保安的,省吃俭用才攒下这一件讨老婆的大礼。姐姐要是看得起在下,赶明儿在下送一把犁吧……”
四喜忙问:“送我一把犁作甚?”
老炮说:“姐姐和未来的姐夫男耕女织,从此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啊。”
四喜大喜,片刻又发愁道:“我还缺一台织布机哦,这可怎么办?”
老炮眉毛一拧,心里头又将四喜骂了两遍,嘴上却说:“有了男人还要织布机做什么?男人就是织布机,就看姐姐相中的男人到底是有金梭还是有银梭。千万别找到一个软塌塌的浆糊梭子,夜里他耕不了你的田,你又织不了他的布,那就真的太不好玩咧……”
四喜骤然变色,怒道:“你咒我啊。去去去,你这冒失鬼,活该打一辈子光棍!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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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猜题目:
老炮说要送犁给四喜做嫁妆,还有什么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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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炮刚走,砖头哈气宇轩昂的走了进来。四喜激动得几欲晕倒。征婚这么多天,总算见到了一个大帅哥,看来我的魅力不减当年么,四喜兴奋的自我安慰。她浑身颤抖,舌头都捋不直了,期期艾艾的问:“那个……这个……你的砖头卖得咋样啊?”
砖头哈笑道:“承姐姐挂念,这一窑砖卖相不错,老毕要了一些,卞爷要了一些,珍姐要了一些,已经全部脱手了。”
四喜的口水流了下来,但她浑然不觉,娇声喃喃道:“果真是青年才俊哦……我喜欢……”
砖头哈又笑:“谢谢姐姐。不过咱有言在先,我喜欢的是伍姬若艾美玛那种的,对你我一直没有非分之想。所以,我这次来不是为了应征,而是给你涨人气的。”
四喜的盎然春意被兜头泼了一盆凉水,顾盼生辉的眉眼黯淡下来,不情愿的问:“此话怎讲?我这人气已经不是一般的高了!”
砖头哈笑容依旧,耐心解释道:“数量有了,也要追求质量!所以,光人气旺还不够!你想啊姐姐,我这么帅的多金男都来应征了,那些和我旗鼓相当的人还坐得住吗?你还愁找不到十全十美的金龟婿吗?”
四喜又好气又好笑:“那先谢谢你了。姐姐怎么报答你呢?以身相许一次,成么?”
砖头哈倒退两步,连连摆手道:“那我不就亏大了?不成不成!这样吧,喝喜酒时,你让我白吃两顿行不?”
四喜点头道:“要得要得。不过,我还是觉得以身相许比较好呢……”
砖头哈不等她说完,便道:“那就说定了,我等姐姐的喜酒。回头姐姐可别忘了通知我。”
门外的人看砖头哈出来,蜂拥而上心虚的问:“砖头哈,咋样啊你?我们都很看好你啊。四喜那娘们相中你了吗?”
砖头哈装作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摇着头说:“四喜姐姐也许在等谁吧,我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她说了,只把我当弟弟看,要谈婚论嫁,门儿都没有的。唉唉唉,不好玩儿,撤了!”
看着砖头哈的背影,大伙七嘴八舌,都拿自己和他做对比,外表,逊一筹,能力,逊一筹,家当,更是差距。如今砖头哈都被四喜拒之门外了,自己还有什么机会可言呢?当下打起了退堂鼓,拿了手中的号高呼转让,转让不了的硬着头皮被叫进门,不消半刻,果真就垂头丧气的出来了。另有一些男人心疼起买号买水买茶叶蛋的钱,恨恨骂道:“这死娘们,本就是克夫命,还害老子白花了冤枉钱!老子咒你找个耳聋的眼瞎的腿瘸的没有小鸡鸡的……”
人们一个个心灰意冷的散去,四喜家开始清静下来。长袍老头阿卜杜拉发动全家人都挑了水来卖,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这次的水再也卖不完了。他袖着双手,瞪着无神的眼珠子,蹲在那儿来回扫描着稀稀拉拉的行人,喉咙里滚来滚去的“吃水咧”三个字,怎么也出不了口。卖麻辣烫的也是一脸苦相,前一天夜里加班加点准备了比以往多好几倍的配料食材,如今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浪费了。惟有地主罗德,卖不完的茶叶蛋和猪肉炖粉条可以搬回家去奖励给家丁,表面上风风光光的大方了一回,私底下算盘一拨拉,不知有多心疼。
几天下来,四喜阅人无数,早已心力交瘁。眼见着应征高峰过去了,自己该轻松一点,但还没选定意中人,心里又是止不住的烦躁。她也曾后悔,譬如长相清秀体态苗条的贾淳,人家好歹是文化人,当个备胎也好啊,怎么能一点余地都不留的直接拒绝呢?譬如方额阔面膘肥肉重的老炮,虽然做人有点问题,但块头还是蛮结实的,靠在他的胸脯上发呆,一定很有安全感。还有,那个王梦轩,从小看着长大的,现在长得好威猛哦,虽然天天混在街头打打杀杀,但那言行,那举止,太man啦!自己要年轻十岁,不说自己去花痴他,他准保来纠缠自己了。想当年,我四喜也是黑屋一枝花,可惜摊上前夫那个短命鬼,才过了几天好日子,他就……四喜一边咽口水一边想,不禁悲从中来,莫名其妙的担心起这一次征婚搞得如此大张旗鼓,要是无功而返闹个大笑话怎么办?回想起这十多年,孤灯对月的深夜,清冷,寂寞,绝望,失落,团团围住了自己,刻骨铭心,挥之不去。那种猫挠胸口的难受劲,四喜是再也不愿体验了。她特别羡慕五杏,虽说大奶大着五不着六,但毕竟是大活人,碰着事儿有人可以一起商量,甚至干脆全推给他,晚上突然醒来,也能够感受他的体温,能够和他絮絮叨叨说几句话儿,这多好啊,多幸福啊,这样的生活,足够了。四喜独坐在窗前,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长长的叹了口气。
已经好些日子没有人来应征了,四喜的心情沉到了谷底。不过这一日,一早起来,她的眼皮就老跳,总觉得自己的真命天子要现身似的。她一整天魂不守舍,不吃不喝,在梳妆台前把头发篦过来篦过去,脑子极其混乱,像打翻了一桶浆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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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猜题目:
四喜的真命天子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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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傍晚,大锣来了,看到四喜情绪低落,心里也挺难受,憋了好久的话忍不住说了出来:“四喜,要实在不行,咱俩就凑合过吧。我就是穷点儿,其他也不输给别人。”四喜冷笑道:“你只是穷的问题吗?你是好吃懒做,还滥赌!再说了,你脸上的疤,我白天看着还行,夜里看到肯定会做噩梦的。”大锣被说到痛处,脸一阵红一阵白,不禁气极:“你这娘们实在难以伺候!连日来我做牛做马忙前忙后,为你征婚的事上窜下跳左冲右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倒好,就知道拿伤疤挤兑我。你白天不怕这刀疤,那咱们就白天……”冷不丁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哈!省省吧大锣,强扭的瓜不甜!四喜老子是娶定了,白天也没你的份!”
话音刚落,头发上抹着油的砖头包跨进门来。砖头包这次的打扮极为新潮,上身着一件深色大翻领西装,胸口口袋里放一方白手帕,内穿雪白衬衫,领子上打着一个黑色的小小领结,一手捧了一束鲜花,另一手夹了根纸烟,脸刮得甚是干净,看上去风度翩翩。山外的人进来时,他们随身的报纸上,会有这种画像,据说是上海滩最最时髦的绅士行头。四喜扭头看时,不禁呆住。她不是没有幻想过和财大气粗的砖头包怎么怎么着,只是觉得他刚休了艾美玛,需要一段时间调整,没料到他自己倒先沉不住气,主动上门了,心中登时激动万分,忍不住暗暗惊呼道:“好帅啊!”大锣也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正要发作,看是砖头包,却紧张起来,结巴着问:“包……包老板大驾光临,有……有何贵干呐?”砖头包抬了抬下巴,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大饼脸上扬着暴发户专用的笑容,亮闪闪的大金牙也赫然入目。只听他冷冷一笑:“管得着吗你?该干吗干吗去,黑屋镇没有电,点不亮你这个大灯泡!”
四喜平时伶牙俐齿的一张嘴,此时笨拙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用眼色示意着大锣赶紧离开。大锣对四喜一直心怀畏惧,觉得自己也许再也没有染指四喜的可能性,于是悲愤难抑的哽咽道:“四喜,我胡大锣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你客客气气,不该对你缩手缩脚……”砖头包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哥们,别哭号了。你的未竟事业,老子会帮你完成的。你走吧,到时请你来喝喜酒。”说完将大锣一把推出门外,反手就把门闩上了。大锣往门上踢了几脚,徒劳的叫骂几声,无奈离去。这厢砖头包早把鲜花塞到四喜怀里,又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四喜身边,笑道:“大美人儿,打我进门后你就不吱声,是不好意思还是兴奋过头咋的?”四喜晃晃悠悠的从一阵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飞快的瞟了砖头包一眼,娇羞的说:“讨厌,你这就算求婚了吗?你怎么就自信满满的确定我会嫁给你呢?”
砖头包哈哈大笑道:“我是谁啊,是砖头包啊,刚回炉的钻石王老五!要财有财,要貌有貌,有车有房……嗯,板车又新做了十几辆,拉砖拉人一车多用,镇上没有谁比我更多了!”看四喜听得入神,砖头包又唾沫四溅的说:“老子还是有轿一族,你去打听打听,镇上屈指可数的!二人抬、四人抬、八人抬,要几顶有几顶,咱想怎么坐就怎么坐!我上无八十老母,下无三岁小儿,要说下面还有什么的话,你瞧瞧这里……”四喜看时,砖头包正用手摩挲着自己激凸的裆部,四喜虽是过来人,也不禁红了脸,低声说:“谁知管用不管用。”砖头包放声大笑:“嘿,不相信?那现在就试试?”说着就倾身过来,要解四喜的衣裳。
四喜本想矜持的推挡,怎料守寡多年,砖头包的手一碰到自己的肌肤,全身的骨头仿佛酥软了一般,整个人竟像一摊烂泥似的瘫倒在椅子上。砖头包一看这架势,知道马上就可以做好事,站起来将四喜拦腰一抱,便往内室走去。四喜明明觉得自己一遍遍的喊着“不要不要”的,可耳朵偏偏听不见。她感到自己被扔在棉花里,她感到衣服一件件被扯落,她感到一双男人的大手游移在自己光溜溜的身子上。她浑身发烫,空落落的心里头渴盼着赶紧被什么填充上,不然太轻盈了,轻盈得简直要飘离自己的身体。直到另一具滚烫的肉体压了上来,另两片油乎乎的嘴唇贴了过来,纠缠她十几年的某种期待才得到了彻底的落实。她嗷的尖叫了起来,这尖叫极为另类,有如雌虎发威,更加刺激了身上的男人。砖头包就如一头刚冲出牢笼的猛兽,狂风暴雨般的疾驰起来,带着大蒜味的吻劈哩啪啦的拍在四喜的脸上、脖子上还有丰满的胸脯上。四喜一直沉睡的身体以兔子下山的速度逐渐复苏,每被唤醒一次,她就嗷嗷两声,这样特立独行的声音对砖头包来说,无疑是最美妙最新奇的催情曲。
砖头包的男人本色,在他声称的求婚当晚,表现得淋漓尽致无以复加。他在亲四喜的耳朵时,挑衅的问道:“怎么样?管用吗?”四喜一边嗷嗷嚎叫,一边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说:“管用……不管用……才怪!”砖头包闻言,立马大幅度的又来了一次深度探索。四喜哎哟一声,马上发出咯咯的笑声,手指甲狠狠掐进了砖头包的肩背,眼泪不由涌了出来。砖头包伸舌头轻轻舔了,粗声说:“掐的是老子,怎么就痛到你自己身上去了?”四喜攥起粉拳擂了他几下,抽抽搭搭着说:“你这个死鬼,我上辈子欠了你,让我绕了好大一个弯,才在今天碰到了你!你要再不来,我指不定明天就发了狠,上黑屋山当尼姑去!”砖头包笑了:“你去当尼姑,我就去当和尚,咱们天当被地当床,天天都做这事儿。”四喜也破涕为笑道:“美的你!大姨妈来了,你就一边呆着去!”砖头包使劲动了几下,得意道:“那我就赖着不出来……”
两人耳鬓厮磨到半夜三更,四喜已是饥肠辘辘,肚子里不停的发出咕咕怪叫。砖头包也是大汗淋漓,心说这娘们真经得起折腾,于是笑道:“老子这么使劲喂你,怎么还唱空城计啊?”四喜说不碍事儿,也兀自想到这么猛的男人,那艾美玛咋会红杏出墙呢?太匪夷所思了!砖头包还想收放自如,但越来越力不从心,像麻花似的疯狂扭了几下,又呜呜呜的狮吼几声,终于趴在四喜身上一动不动了。四喜觉得无数热流排山倒海般的冲击着自己,每根血管每个毛孔都在欢快的歌唱,她紧紧抱着他,担心一松手,砖头包便会立即蒸发。过了好长时间,砖头包才顺过气来,垂着眼皮疲惫的说:“其实呢,咱们还真是缘分。我休妻,你征婚,同一天,同一张报纸,同一个版面,天下再也没有这么巧的事情了。我考虑了几天,决定把握这个机会。咱们现在是鱼对鱼,虾对虾,王八对绿豆,总算对上眼了!”四喜柔声称是:“是啊,跟做梦似的。还是古人说得好,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烧砖窑处!你真的太棒了,比那短命鬼强一百倍强一千倍!咱们再来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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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猜题目:
四喜的前夫是怎么死的?(请用最简洁的语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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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My1999 FROM 211.99.222.*
FROM 211.99.222.*
毕梦六觉得越活越没劲。以前见到漂亮女子,下面立马会硬了的,如今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他也害怕回家,每天在警局里能赖多晚就赖多晚,只要稍稍一闭眼,脑子里就有两个女人冲过来。王美瑶泪水涟涟道:“六哥!我要是娼妓,你不就是嫖客吗?你这个负心郎,让我太失望了!”皮皮奶奶则是捏住毕梦六软塌塌的话儿嚎啕大哭:“天啊!我前世作什么孽,嫁了个窝囊废!你这里不顶用了,还算男人吗?快去找老舅看看啊,你断送自己的性福不要紧,不能断送我的呀!怕丢脸?你哪里还有脸呀?”
皮皮奶奶每天夜里都在哭闹,闹得毕梦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咬了咬牙,决定去玉堂春碰碰运气。没想到老舅听他扭扭捏捏一说,立马就火了:“你现在才来?我还以为你一点事也没有呢。快把裤子脱了,让我看看!”老舅掂了掂他的那东西,眉头紧蹙,沉思半天才说:“误了最佳治疗时间,想重振雄风怕是很难了。”毕梦六面如死灰,呜咽着哀求老舅道:“老舅啊,你就发发慈悲吧。这家伙要不行了,我就彻底完了。我还四十不到,根本没活够啊!”老舅怒骂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事发当晚就来找我,还能有九成的把握,现在过了这么长时间,零点零零九的希望都没有了。这样吧,死马当活马医,我给你几味药,你拿家去煎了,连服三天,要是没有什么起色,你也不用来找我,该干吗干吗去。”毕梦六不停的点头,抹了眼泪仓皇而退。
窦豆听得此事,想到曾在梦怡苑喝过的一道茶叫爽歪歪,便来了灵感。他找老舅合计,说要开始研制增强男人性能力的保健药。老舅哈哈一笑:“你的鬼点子真多!壮阳药就说壮阳药,还保健药,又是你所谓的什么概念药吧?”窦豆也笑了:“玉堂春的壮阳药,是临时抱佛脚的,价钱太贵,又只顶用一两次,有时还会闹出人命,工薪阶层望而生畏。我想的保健药呢,和壮阳药完全不同,讲究的是床上一分钟床下十年功,要求他们经常服用,越吃越上瘾,越吃越觉得有循序渐进的效果,还没有明显的毒副作用。这样呢,是把他们的钱掰开了揉碎了赚到手,总的算起来肯定比壮阳药还赚得多。”老舅说:“你有这种方子?”窦豆摇摇头:“我没有,不过老舅你肯定有。我现在的任务是,将这些方子提炼一下……”老舅拍手道:“窦先生,老朽算是彻底被你折服了。咱们爷俩就再狼狈为奸一回,赚死他丫的!”
慢男在梦怡苑的药茶房窝了几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成百上千个锅锅罐罐认了个全儿。他去管事房找雷德隆斯,却见一个凶神恶煞般的彪形大汉矗立在门口,满面寒霜,豹眼圆睁,嗡嗡问道:“小子,来此作甚?”
慢男局促不安的说:“我找雷德隆蜀黍。”雷德隆斯从大汉背后闪出脸来,和蔼的说:“还有一个斯……那个,游狼你让他进来,他是参汤房的伙计,叫胡慢男,新来的。”
游狼噢了一声,顺从的闪到一侧。慢男小心翼翼的进去,细声细气的说:“雷德隆蜀黍,我已经把它们都背下来嘞。”
雷德隆斯又纠正道:“我的名字还有一个斯……你这进度有点慢啊,珍姐催问好几次了,我要不是看你这股机灵劲儿,早把你打发了。你以后可要记着我的好。走吧,教你炖参汤去。”慢男吐了吐舌头,跟在雷德隆斯身后,回到了药茶房。雷德隆斯耐心的教着慢男怎么切参,怎么配药,怎么添水,怎么坐锅,怎么看火候,如此这般,繁琐至极。慢男没让他失望,捣腾了两三次,就将流程全记下了。雷德隆斯赞许的看着慢男,说:“孺子可教也。”转瞬又正色道:“从明天起,我就安排伙计给你递单子。你要记住,给你递单子的只有两个伙计,一个叫红薯,一个叫六子,除了他们俩,谁的单子也不要接,不然轻则被卸胳膊,重则要丢性命。”慢男听得寒毛倒竖,战战兢兢的问:“那么珍姐和您的单子呢?”雷德隆斯更加严肃起来,斩钉截铁的说:“我们不会递单子给你的。如果真是我们俩,你只需在单子上写许笨兔或贝贝坤,交回给我们,就没事了。”慢男的心越发的冷,但还是忍不住问道:“许笨兔和贝贝坤是什么啊?”雷德隆斯怔了怔说:“不该问的就不要问。我走了,你就安心在这里炖参汤,从今日起,我和你说的事,还有你看到的事,都不要和外人讲,免得惹下祸端。”慢男目送雷德隆斯出了门,胆战心惊的重新打量了一下屋子,并未发现什么异常,才稍稍放下心来。
一日无事。慢男下班时经过前台,看见悠悠和不忙大师正聊得不亦乐乎,就随便打了个招呼,便心事重重的回了家。悠悠觉得甚是纳闷,慢男每次都会和自己说上几句话的,今天这是怎么了?路过歪歪客栈时,她和往常一样,顺便去看了看笔笔周和踢踢伊,无意中提到了慢男的异样,踢踢伊笑着说:“大惊小怪做什么?他小小年纪,工作压力太大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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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猜题目:
许笨兔和贝贝坤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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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落去报社找伍姬若,准备登报声明,将堕落天使休闲所更名为堕落天使休闲会馆。周妮妮想起了不忙大师,欲一同前往,堕落说:“你去做什么?在我身边当花瓶吗?”周妮妮笑道:“堕所长你想多了。我知道你为休闲所改名一事去找伍小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我没兴趣吃她的醋。我得不到你的心,得了你的肉体又有何用?像你这么花心的男人,上上床还行,托付终生还是……罢了罢了,我们不会再发生什么了,实话告诉你吧,我看上报社一个主笔啦。不过他太瓜了,见过一面后,一直没来找过我。”堕落已经换好衣服,听周妮妮啰嗦了半天,不耐烦道:“我说两句,你说十句,累不累啊?我奉劝你,别打那几个愣头青的主意,他们不靠谱。”周妮妮反唇相讥道:“你比他们靠谱么?还有,别说我,你的那个梦中情人伍姬若,我觉得更不靠谱。她和窦哥感情好着呢。”堕落轻蔑一笑:“即便她俩天天捆在一起,我也有法子上了她。你跟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知道我的一大特长就是挖墙角吗?”周妮妮一个天山折梅手探到堕落的胯下,笑嘻嘻的说:“姑奶奶只知道你这里特长!”
说笑归说笑,两人坐了清凉小轿,往绊倒晚报报社迤逦而来。为报社经济效益着想,伍姬若接连发了几篇人物专访,一通流光溢彩的歌功颂德将当事人捧得上天入地,声名远播,因此最近一段时间,想花钱在报纸上风光一把的人越来越多。堕落两人到时,伍姬若正和化工厂厂长仉钢说着话儿,而门外一溜坐着卡卡英语速成班的外籍女教头沃芙琳、据说能掐会算的狐半仙、纺织厂厂长史拉德、枪械厂厂长刘得意、美发厅厅长包拉小姐、黑屋镇首席鞋匠皮鞋大师等各色人物在排队等候。
周妮妮径直去找不忙大师,可惜不忙大师不在。正忙得昏天黑地的不知大师和不诺大师一听周妮妮要找不忙大师,不约而同的发飙道:“别问我们!这NB太他妈的不负责任了!为了泡马子,工作都不要了,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成何体统?”周妮妮惊道:“NB泡马子?我怎么不知道?”不知大师嘲讽道:“多新鲜呀!你是他妈还是他姥姥?他泡马子还要和你打报告么?”不诺大师咳嗽两声说:“咳咳,NK,好好说话,不要咄咄逼人,这个社会需要优雅和矜持!”不知大师发窘道:“瞧我这急的。好了周小姐,你请便吧,我们要继续工作了。”说罢就再也不言一声。周妮妮知趣的退出,疑疑惑惑的到得伍姬若这边,却见堕落和他们几个正在争执。
事情的起因是堕落直接坐到了沃芙琳的前面。刘得意边剔牙边说:“嗨嗨嗨,我说堕所长,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加塞哪?”堕落拱了拱手,陪着笑脸说:“我就一时半会的事,说了就走。”沃芙琳和狐半仙立即说:“我们也是一时半会的事。”史拉德仗着自己模样还过得去,常常自诩泡泡糖王子,也是年轻气盛,一个箭步杵到堕落面前,阴阳怪气的说:“堕所长堕帅哥,你想泡伍大美人,也得讲先来后到吧。没看见小爷我都等得花儿也谢了么?”包拉小姐和皮鞋大师因为一直被堕落照顾着生意,这下不敢多事。包拉小姐打着圆场说:“堕所长真有别的急事,就让他先来吧,反正我们在这儿也等了大半天的,多等一时半刻无妨。”刘得意将眼一瞪,说:“你们都排在后边,站着说话不嫌腰疼,我可坐得太久了,腰椎间盘突出怎么办?长出痔疮怎么办?”堕落看刘得意如此固执,只得讪笑了退到皮鞋大师后头坐下来。刘得意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继续唧唧歪歪道:“堕所长,得罪了,自觉排队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我这是对事不对人。咱们可千万别为这事伤了和气,我可是经常上你们休闲所消费的。”
说话间,仉钢的访谈刚好结束。仉钢笑容满面意气风发的走出来,先瞧见了堕落,便热情的打招呼:“哎哟堕所长,你有才有貌的,走到哪里都是活广告,用不着和我们一样在报纸上烧包吧?”堕落正要接话,却通过门隙见着伍姬若用手捋了一下头发,这一动作款款动人,把堕落的魂都勾走了,哪里还顾得上和仉钢搭茬。仉钢看他痴痴呆呆的样子并不搭理,心中甚为不快,脸上笑容尽失,和余下的其他人随便客套了几句,自顾自的走了。
周妮妮不知从哪里弄来了纸和笔,递给堕落,低声说:“正事要紧,你写好,我送进去便是!”堕落这才回神,会心的在纸上刷刷写了几行字,将纸笔又交回给周妮妮。周妮妮瞥了一眼,纸上除了说会所更名一事,后面又写“to Miss Wu:明晚会馆恭候芳驾,略备酒菜以表谢意”云云。周妮妮扑哧一笑,觉得这堕落犯酸时煞是可爱,心底猛不丁就冒出一股醋意。她稍作平静,在刘得意诧异的目光中大摇大摆的进了屋。伍姬若一开始并未认出,周妮妮早已甜甜一笑:“伍小姐,我是笔笔周的妹妹周妮妮。我们堕落天使休闲所要改名,想登报声明一下,麻烦伍小姐给我们做一个安排。”说罢近得身去,将纸条递给伍姬若,转脸又对不太高兴的沃芙琳说:“乌夫人,不好意思打扰了哦,你们继续,我这就出去。”
堕落见周妮妮出来,扑上去急问道:“伍小姐答应了吗?”周妮妮装糊涂:“这有什么答应不答应的?登报声明给钱就行。”堕落说:“我问的不是这事儿。”周妮妮调皮的歪着头,笑道:“不是这事儿那是哪事儿?”堕落脱口而出:“我请伍小姐吃饭的事儿啊!”说完才发现场合不对,一时尴尬得不知说什么好,拉了周妮妮就走。背后传来刘得意气急败坏的声音:“嘿!还真敢厚着脸皮不讲公德!说了不许加塞,结果还是加塞了!”包拉小姐和皮鞋大师忙不迭的附和道:“是啊是啊,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尽干这种损人利己的缺德事!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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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猜题目:
史拉德和前文所述的哪个人物是亲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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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211.99.222.*
伍姬若从报社出来,窦豆出人意料的站在门口。几天来,窦豆忙着研制新保健药,伍姬若不想窦豆太辛苦,就不再让他又接又送。窦豆觉得两人基本上已经站稳脚跟,别人也不敢对伍姬若怎么样,因此也同意了。本想给家里置办两顶轿子,但伍姬若说原先感到挺新鲜的,真坐了一两回,也没什么兴趣,平时多走走还能减肥,加上又心疼那些卖力气的轿夫,就越发的不想坐轿。窦豆一想有理,便也作罢。
见窦豆走近,伍姬若一脸灿烂的笑道:“达令,今天你下班这么早啊。”窦豆点点头说:“我想你,就没心思工作了。”伍姬若刮了刮他的鼻子:“真肉麻!不过我今天也忙得够呛,接待了十几个想上报纸的。嘿,这黑屋镇的人真有意思呢!”窦豆说:“哪儿不都这样?当年我也干了这些事儿,你怕是不知道吧?对了,他们就没有要请你吃饭的吗?”伍姬若苦笑着说:“怎么会没有?多的是!不过都被本小姐推掉了,我还是喜欢在家里和你一起吃饭的感觉。”窦豆仍然不动声色的追问:“大帅哥请你吃饭,你也会推掉吗?”伍姬若心里一动,警惕的问:“说啥呢?要真有推不掉的,肯定叫你陪我去啊。”
窦豆哦了一声,就不再吱声,只是搂了伍姬若,一言不发的走路。伍姬若轻轻问:“怎么了?”窦豆说:“咳!下午乌科告诉我,他老婆沃芙琳听见堕落说要请你吃饭,不知有没有这回事?”伍姬若乐了:“没想到这外国女人也喜欢八卦。太好玩了!堕落是要请我,约的是明天。不过,达令,你不要瞎紧张,我不会去的,除非你和我一起去。”“靠!我有什么可紧张的!”窦豆长舒一口气说,“我想和你说的,正是这件事儿。我认为你必须去,而且是你一个人去。这个堕所长心怀不轨,但光天化日之下,他也不敢拿你怎么样。我陪你去,他还以为我们心虚,指不定会怎么得寸进尺,其实我是懒得和他计较。”伍姬若听他这么一说,更加不想独自赴约了,窦豆好说歹说,伍姬若才勉强答应。
话说堕落这一夜睡得极为糟糕,睁眼闭眼都是伍姬若冷傲的音容和曼妙的身姿。次日起来,面色灰暗,神思恍惚,周妮妮看在眼里,捂了嘴兀自偷笑。伍姬若一整天也没给个到底来不来的回复,堕落多次想亲自去或派人去问个明白,一犹豫,终究未成行。熬到晚上,吩咐门前众保安留意,心急火燎的等了半天,果真得报说伍姬若单独一人,已然入内。堕落立马振奋,眉开眼笑的迎了伍姬若到一清静房间,点了烛火,叫了酒菜,屏退手下,开始献媚。
“今日能与伍小姐秉烛共饮,小生实在三生有幸。来来来,我先敬你一杯!”堕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之后就将目光死死的钉在伍姬若身上。
伍姬若原本心有几分怯意,踟躇着如何来一段开场白,听堕落开了口,壮起胆子没头没脑的说:“酒么,老娘从来不喝,想要老娘和你共饮,除非公鸡下蛋,男人生娃。不过既然秉烛,老娘不妨执了蜡烛,照着堕所长开怀畅饮一醉方休如何?”
这开口老娘闭口老娘的一番话,听得堕落目瞪口呆。凭两人有限的几次近距离接触,伍姬若谈吐优雅,完全是知书达礼大家闺秀的做派,如今一副市井大妈的口气,让堕落愣怔许久,才讪讪道:“那……那倒不必了。伍小姐尝尝这些菜,咱们边吃边聊。”说罢收回灼热的目光,一边意兴阑珊的夹菜吃,一边暗忖是不是碰到了长相酷似的另一名村姑。然而自己辨识女人的功夫一向很到位的,这入眼的淡妆美人,不是伍姬若又能是谁?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他仍感觉到自己的心思被眼前的女子牵绊着,在一种欲罢不能的状态中备受煎熬。伍姬若一反常态,像风尘女子似的大大咧咧,极其热情的一遍遍为堕落斟酒,而他每次试图去握她的手时,偏偏都被巧妙挣脱,搞得堕落好生郁闷。半支蜡烛燃尽,堕落已是睁不开眼大着舌头的醉态了。
“伍小姐真爱窦先生吗?窦先生长得那么猪头……”人一喝醉,话就无所顾忌起来。
伍姬若眉毛一挑,打断堕落的话急忙说:“他是我男人,当然爱!他就是猪我也爱!”说完又想刻意发出一阵放荡的笑声,但张了口,那做作的笑愣是装不出来。
堕落半眯着眼,酒意被伍姬若夸张的表情惊醒了一半,喃喃说:“伍小姐可真是不寻常的女子,对这种男人还肯死心塌地!像我这般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翩翩男子,反而没有佳人相伴!你们……你们性生活和谐吗?”
伍姬若再强撑,也扛不住一个并不熟悉的男人这么肆无忌惮了。她脸色泛红,倏地站起来,一不留神将面前的碟子扫落,砰地一声碎在地上。伍姬若神色羞愤,气极道:“堕所长,你喝醉了,说话已经没边没沿了!窦先生还在家里等我,我得走了!”
堕落给自己斟满,端了酒杯一步三晃的走到伍姬若面前,高高举起往她嘴边凑,两眼直勾勾道:“没醉,小生没醉!小生如在梦境,你就是伍小姐,小生日思夜想的伍大美人!”
伍姬若伸手想拨开堕落手中的酒杯,不料他的手一抖,满杯酒倾洒在自己的胸前。堕落慌忙拿手擦拭,不偏不倚,正好触摸到又柔软又富有弹性的一团。伍姬若本能的惊叫了一声,吓得堕落急退两步,瞪圆了眼说:“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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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猜题目:
和堕落共进晚餐时,伍姬若为什么拼命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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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My1999 FROM 211.99.222.*
FROM 211.99.222.*
却听一声冷笑:“怎么了!自己做了龌龊事儿,还问怎么了?将伍小姐骗到自己的地盘胡作非为,亏你干得出来?我算看错人了!”声音恁地熟悉!伍姬若转身看时,却见珍姐和窦豆不知何时悄没声息的出现在房间内。珍姐两眼喷火,窦豆更是脸色铁青。
伍姬若连忙奔向窦豆。窦豆一闪,声色俱厉的说:“你不是说和报社的几个同事一块吃饭吗?姓堕的也是你们报社的?还如梦如幻!还烛光晚餐!说!你们这是第几回了?”
伍姬若无辜的看着窦豆,哭得那叫一把鼻涕一把泪:“呜呜,达令,我没骗你呀!先前确实和三不大师说好,约了八卦社的猪头三公主一起吃晚饭,谁知找不着猪头三公主那个死女人,饭局作废。我一想你工作那么忙,没去找你,正好记得堕所长昨日约了我,顺便就过来了。这就打算回去后和你说的,谁知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窦窦一副似信非信的样子,余怒未消道:“你们拉拉扯扯的算哪一出?怕是出了这个门,就死不认账吧?男人头,女人胸,都是不能乱摸的,你不懂这个道理吗?”
伍姬若辩解道:“达令,你讲道理好不好?堕所长喝醉了,我也是没法子呀。我滴酒未沾,只是吃菜,本来也准备走了……呜呜,你这么不相信我,我也不想活了,干脆让我撞死在这里吧!”说着就要往墙上冲。
珍姐一把拦住,搂了伍姬若,柔声安慰道:“妹子,这可如何使得?你俩一块来的黑屋镇,吃了多少苦,别人不知,你们自己不知道吗?”眼睛瞟向窦豆,又说:“窦先生,你也真是的,伍小姐是你女人,你不相信她,谁还相信她?”说着将伍姬若推进了窦豆的怀抱。伍姬若只是垂头低泣,肩膀抽动着,窦豆好生安抚,才让她平静下来。珍姐转头看堕落时,却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堕所长,你也太不像话了!朋友妻,不可欺,你连这个分寸都拿不准?窦先生和伍小姐要不是咱们朋友,这回可饶不了你!还不过来赔个不是?”
堕落还没恢复神智,晃着身子凑到珍姐身边,迷迷瞪瞪的问:“向谁赔不是啊?”珍姐捏了堕落的下巴,蹙眉盯视了一会儿,突然玉手一扬,啪啪两个耳光,怒道:“小兔崽子,你今天到底灌了多少黄汤?”看堕落摸着脸傻傻发愣,珍姐又对窦豆说:“唉,看来醉得还真不轻。罢了罢了,窦先生咱们走,不理他便是!”
窦豆心中好笑,表面上珍姐在一边倒的痛斥堕落,三言两语外加一个不痛不痒的苦肉计,其实也就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神不知鬼不觉要将事情抹了。不过自己也没打算怎么闹,一切尽在掌握,只是火候没拿捏好,让堕落的咸湿手出乎意料的得逞了,这让他还是小小的不爽了一把。当下装作很不情愿的拥了伍姬若往门口走,冷着脸说:“我是将他当朋友,不过今天这事恶心着我了,要不是今晚碰巧请珍姐在此吃饭……也罢,既然珍姐这么说,那我再讲什么就显得太小肚鸡肠。不过姓堕的你给我听好了,今天看在珍姐的面子上,我就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往后你再打我女人的主意,窦某就不客气了!”堕落早已四仰八叉的歪倒在椅子上,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窦豆越发来气,猛地放开伍姬若,转身走向堕落,虚张声势的往他身上踢了一脚,堕落嘟哝一声,干脆滑在地上蜷着,竟又睡过去了。
三人出得门来,窦伍便和珍姐分了手。珍姐百般的劝两人要相互理解,相互宽容,窦豆点头称是,伍姬若则感激不尽。待珍姐上了轿远去,窦豆不无埋怨的说:“宝贝,你摔碗碟也太晚了些,不然姓堕的哪能占得了便宜!不过只是被摸了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是21世纪的新好男人,不至于那么小心眼。你没事吧?”伍姬若赌气道:“我能有什么事?下次我全身被摸了,你也是这个态度吧?哼!我说不来,你非要我来!一分钟我都不想呆,进了门就想摔碟子,就怕你和珍姐还没来呢!但我还是按照你说的,硬着头皮和他周旋下来了,把他灌得稀巴烂醉。他果真不出所料的丑态百出,可惜没像你说的那样,他会自己宽衣解带。你倒好,冲进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说我……”窦豆笑了:“不演逼真点,珍姐会看出破绽啊。你肯定没有假装觉得身子热,先解开自己的衣领……”伍姬若嗤之以鼻道:“呸!我这么一做,倒真成了自己心甘情愿来偷男人的了。好歹你今天骂我的台词提前透露给我啊,也让我有个思想准备。”窦豆将伍姬若揽进怀里,说:“我这也是临场发挥嘛!要知道你表演天赋这么好,就什么都不说,全让你自由发挥,哈哈。”伍姬若忿忿然:“你还笑得出来啊!你这个蹩脚的导演,要不是我随机应变,这次准演砸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让你哭去!不过姓堕的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得太准了!我看他那眼神,像要吃了我,想想都后怕!但咱们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用呢?教训他的目的达到了吗?他真会彻底死心吗?”窦豆安慰道:“死不死心并不重要,通过这件事,我再次确证另一重大情况,就是这个珍姐,实在神秘得很。黑屋镇很多人,貌似都怕她啊!”
“好啊,你是宁愿牺牲我的名节,去成全你那什么乱七八糟的猜测……”伍姬若使劲掐窦豆一把,看窦豆神色怪异,又不以为然道,“珍姐我觉得挺好的,平时对咱们也格外照顾,所以昨晚你说要请她出面,绝对是选对人了。”
窦豆摇着头,叹气道:“咳!宝贝,看事情要透过现象看本质。我这是一石二鸟,千方百计请她做目击证人,不是因为看她对咱们好,而是她和堕落之间,存在非常微妙的关系。这个关系我还是没看明白,但我一定要借她的手,把黑屋镇的水搅得更黄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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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猜题目:
在窦豆的心目中,黑屋镇的哪些人物让他感到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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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211.99.222.*
一天深夜,黑屋戏院发生了火灾,所幸被人发现得早,没有人员伤亡。不过逍遥戏班的戏服道具遭了很大损失,戏院没有生意可做,戏院老板牌特差和逍遥戏班游班主为此整日愁眉不展,长吁短叹。逍遥戏班生意红火时,黑屋镇各位大佬的女人可没少捧场,其中梅美珠、艾色娃、毕恩璧、皮皮奶奶尤甚,这下见戏班落了难,都动了恻隐之心,拿出自己平时积攒的私房钱,赞助给游班主,从中又斡旋织布厂厂长史拉德和成衣铺老板史太希兄弟,加班加点的为戏班生产布料,赶制戏服。不消几日,戏班便重新登台演出了。
梅美珠经常带浅蓝去黑屋戏院看戏,打赏时便会支了浅蓝,将黑币捧出,等人来取,每次来取赏钱的,是一个年轻俊秀的后生,叫蒋干。蒋干和浅蓝接触多了,便熟络起来,之后更是眉来眼去,总要伺机偷偷幽会。浅蓝跟在梅美珠身边,一向寸步不离的,除非被吩咐了要紧事,浅蓝才可独自外出。而这样的时间,实在短得可怜,因此两人往往亲个嘴儿,浅蓝便急急慌慌的推开蒋干,奔正事去了。世上的事偏有这么不巧,有一次蒋干的舌头刚搅进浅蓝的小嘴,就被毕恩璧撞上了。毕恩璧正处于更年期阶段,见什么烦什么,在家拿景天出气,在外看阿猫阿狗不顺眼,亲自捉到有人勾搭娘家弟媳的贴身丫鬟,心说这谁啊,吃熊心豹子胆了,连我毕家的女人也敢动?待看清是蒋干,心又软和下来,为甚?原来,这毕恩璧早就看上逍遥戏班的两个当红小生蒋干和佘花心了,只是一直情欲不振,没表露出来而已。现下亲眼所见蒋干偷情,自己仿佛注射一针催情剂,许多烦恼烟消云散,于是屏退左右,欲悄悄和蒋干做一个交易。蒋干不肯,毕恩璧翻脸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小子睁眼看看,这黑屋镇到底是谁家的天下!老娘我别说耍耍你们这些戏子,就是要逍遥戏班立马解散,你们也休想说半个不字!”
蒋干脸色煞白,黄豆般的汗珠汹涌而下,不住求饶道:“您老人家行行好,放我们俩一条生路吧!去府上唱堂戏可以,做那种事万万不可!景爷要是知道了,会劈了我们兄弟两个的!”
毕恩璧鼻子里哼了哼,不屑的说:“老娘不发话,他敢!”蒋干这才战战兢兢的答应。
马老根这日来找窦豆和伍姬若借钱。马老根因为长得不错,人又乖巧,菜做得也独具特色,刚开始时深得余家渔家菜的老板鱼头器重。这让大厨刘母鸡很不是滋味,总怕某一天马老根会骑到自己脖子上。如此一来,刘母鸡便经常找马老根的茬,不是嫌他做菜慢了就是使唤他去挑水烧火,有时往他刚做好的菜里撒一大把盐,端出去自然就被客人退回来。刘母鸡搬了椅子坐着,命令马老根当着他的面把这个咸得齁死人的菜全部吃掉,菜钱还得算在马老根的头上。鱼头算盘一扒拉,每月都将他的工资扣去大头只剩零头,搞得几个月下来,马老根连一块现洋都没挣上,口袋里的黑芝麻也是屈指可数。窦豆说即便如此,你吃穿住都不用愁,干吗还要借钱。马老根难为情的说:“窦哥,我泡马子了,就是范家的美珮姑娘!但她身体差得很,我想多买点好吃的,让她早点把身体养好!”窦豆吃了一惊,笑道:“强啊你,自己脚跟还没站稳,倒把黑屋镇最有潜力的美人坯子泡到手了!”马老根更难为情了:“其实,到现在我连她的嘴都没亲过!”伍姬若惊叫道:“你这也太纯洁了吧!”
窦豆递了两块现洋给马老根,说:“小马,这钱你不用急着还。余老板那里,我抽空去和他打声招呼,让刘母鸡别再使绊子为难你。你是我弟弟,这点面子他会给我的。余老板还几次说要请我喝酒,我得找时间满足他一下。”马老根试探着说:“不如现在就过去?那刘母鸡的臭脾气,我一天也受不了啦!”窦豆敲了敲他脑袋,爽快道:“行,我们正好没吃饭,今晚就狠宰鱼头一顿!”马老根高兴的说:“哦也!窦哥,我下厨做最拿手的剁椒鱼头给你们吃!”
一行走到余家渔家菜门前,窦豆是心潮澎湃,感慨万千。想起误入黑屋镇时的第一顿饭吃得那么落魄,如今再次前来,却是贵客身份。门口伙计还是那个门口伙计,此时毕恭毕敬,点头哈腰的唱喏道:“贵宾到,喜鹊叫,请用美酒和佳肴!”窦豆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心想大晚上的哪有什么喜鹊。马老根和伙计开玩笑:“孔装乖,你把我也当贵宾啊?”叫孔装乖的伙计呸了一口说:“美的你!我说的贵宾是窦先生和伍小姐!嗨,小马哥,刚才老板在找你哦,你怕是没好果子吃了!”马老根疑惑道:“不会吧?今晚我是轮休啊,出门时我还和老板说了的!”孔装乖吸了吸鼻子说:“信不信由你!”
三人踏进大门,窦豆还在寻思这伙计的名字到底是孔装乖还是孔装怪时,却听清脆的一声枪响,本来闹哄哄的饭馆肃静下来,片刻便爆发起骚动,夹杂着众人齐呼“杀人啦杀人啦”的喧哗。数十人急着要往门外跑,被孔装乖一一拦住了。孔装乖沉着镇定,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各位各位,这是闹着玩的,别怕别怕。真的要走,也请结完帐再说!”
话音刚落,人们立刻看到鱼头连滚带爬的冒出来,发疯般的往楼上跑,几个伙计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紧追不放。“造反了?”窦豆问马老根,马老根也是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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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猜题目:
谁打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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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211.99.222.*
大家一窝蜂的又要涌上二楼看个究竟,早有几个伙计死死把守着上下两个楼梯口,连一个苍蝇都飞不上去。马老根拉着窦豆挤上前去,对他们说:“鸡蛋,阿飞,这是余老板的哥们!让他上去看看!”伙计们放了行。楼上响着杂乱的脚步声,一个熟悉的大舌头声音异常清晰:“妈妈妈拉个巴子,他他他娘的你个鱼头,你你你偷梁换柱,太太太不够意思了!”鱼头哭丧着脸说:“我的景爷,这可是一条人命啊!”窦豆看时,通道上一个人倒在血泊中,裤子脱到膝盖附近的景天满脸也是血,一手叉腰,一手握枪,蛮横道:“打死他又又又怎么了?妈妈妈拉个巴子,这小小小兔崽子狗胆包天,敢先动手打打打老子……一酒瓶子拍拍拍过来,拍得老子眼眼眼冒金星,拍落了老子两两两颗牙……”说罢朝躺着的人啐去一口血红的唾沫,又狠踢了一脚,又抬腿时,鱼头急忙拦住,蹲下用臂弯将受伤的人上身抱起,另一手按住了他胸前汩汩冒血的伤口。
马老根冲了过去,大叫道:“红豆!红豆!你怎么了?”鱼头看见马老根,脸色骤变,命令左右说:“快将小马带走!快!”两个壮实的伙计架了马老根就走。红豆斜靠鱼头胸前,嘴里溢着殷红的血,无力的说:“他,他是个变态!他脱裤子……他脱了裤子,露着家伙,要我吃,要我吃……”说到这里,他吐出一口鲜血,猛地抬起了头,瞪大双眼盯着景天,咬牙切齿道:“死兔子!你,你等着,我就是死了,也会变,变成厉鬼,回来找你算帐……”一语说罢,目光黯淡下去,身子挣了挣,头一低,气息便弱了下去。
红豆的声音窦豆听着耳熟,就着烛光睁眼细看,认出是当初引着自己点菜的那位小伙计,心里一寒,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转眼间就烟消云散了。鱼头也看见了窦豆,将已经断气的红豆放下,面色灰败的站起来,和窦豆不咸不淡的打招呼,又伸出血淋淋的巴掌要和窦豆握手。窦豆说:“余老板,你双手沾满了血啊!”鱼头大窘,将手缩了回去,在自己的纺绸裤上擦了擦。景天见是窦豆,喷着酒气说:“窦窦窦先生,你也在在在这里啊。这个场场场面精彩不精彩?”说着又举起了枪,向窦豆瞄准。伙计们哗啦一声,忙抱了各自的头四处逃散。窦豆扑上去,奋力将景天的枪夺下来,正色道:“景爷你喝多了。”景天摆摆手,晃了晃脑袋,咕哝道:“老子喝喝喝得还还还不够,哥们你你你来得正好,喝喝喝,继续喝……”窦豆给鱼头使眼色,提议道:“景爷该休息了。给景爷安排房间,锁上门,让他安心睡一下吧。”鱼头会意,气急败坏的将伙计吼回来,看着他们将景天的裤子提起来穿好,几个人推搡着他离开。景天还是骂骂咧咧的,窦豆内心的正直之火熊熊燃烧起来,他决定为含恨而死的红豆讨取公道。鱼头像病了似的浑身无力,正吩咐手下清理现场,窦豆阻止了。他想到傲天,想到梅美珠,想到毕梦六,想到毕英九,想到自己在黑屋镇的所见所闻,想到他们对自己和自己朋友所做的一切,决定赌一把,策划一出闹剧,让横行乡里、滥杀无辜的毕氏王朝出一回丑。
窦豆看着满眼疑惑的鱼头微微一笑,走到二楼楼梯口,看到楼下灯光如昼,人头攒动,伍姬若和三不大师在交头接耳,黑通社社长罗思文正和把守一楼楼梯口的伙计们唾沫四溅的交涉,猪头三公主则拿着本子飞快的记录着。另有一位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背着手,神色冷峻的踱来踱去。狗仔队的嗅觉果真灵敏啊,窦豆暗暗叹道。伍姬若正为窦豆焦急,抬眼看到窦豆,内心才渐渐恢复了平和。窦豆向伍姬若做了个手势,向伙计们喊道:“让报社的记者上来!警局局长无故枪杀饭馆伙计,他们有权了解这个杀人案血淋淋的真相!其他闲杂人等请在一楼继续静候……”鱼头有点晕,等反应过来窦豆在做什么时,已经拦不住十余名记者踏上二楼楼板的脚步了。他颤抖着手指向窦豆,颓然的瘫坐了下去,哀号一声:“窦先生,你……你何必这么记恨,拿这事做文章,砸我余家渔家菜的牌子?当初抵押的项链,我不是完璧归赵了吗?”窦豆一愣,意识到鱼头误会了,走过去俯下身,低声说:“余老板,你想多了,窦某这是在舍身救你!”转头又对飞奔而来的一众记者说:“请各位记者务必注意,不要破坏案发现场!”
鱼头愣了,看着这个长相怪异的年轻人,脑子飞转,思索他到底安着什么心。饭馆里出命案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鱼头是生意人,他很害怕这种事会坏了饭馆的名声。黑屋镇打打杀杀的流血事件多如牛毛,但都是小混混的帮派械斗,政府和警局即使出面,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他们拼得筋疲力尽了,才装模作样抓几个小毛贼,让家长拿了钱领人,而械斗导致的死伤,各归各的责任,警局一概不管。就连喜欢捕风捉影的几个报社,对这种事情也已司空见惯,早就兴味索然了,今天闻风而动,实在匪夷所思。鱼头本想神不知鬼不觉的低调处理这件事。红豆那边,花钱消灾,封住他爹娘的嘴,他们老实巴交的,即便有疑心,也掀不起大浪。景天这边,虽然是杀人者,但他毕竟是黑屋镇的一个大魔头,能不得罪就不得罪,背着他把这事摆平了,没准得了景天感激,以后他会多多照顾自己。鱼头刚才还庆幸命案发生在二楼,目击者中只有窦豆是外人,正准备和窦豆商量一下的,给他一笔封口费,可窦豆抢先一步咋呼了起来,把鱼头的如意算盘彻底打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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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猜题目:
鱼头为什么把马老根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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